灯啪得一声关上,一时间屋里只有风声和雨声,冷如雪快速脱掉长靴,小跑到李天面前。
李天的视力非常好,即使是不太亮的雨夜,他也能看清冷如雪脸上的红晕,还有她美眸间闪动的一点奇异的渴望。
从她低着头时不时飞快的偷看李天的动作间窥见一丝端倪。
她站在李天面前,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搅在一起,却挺胸抬头的站在李天面前,像一件鼓足勇气只等着李天亲手拆开的礼物。
华美而诱人,虽然没有那一头长到膝盖摇曳的乌黑发丝,短发却更显得她带着干练与清丽。
而李天看着冷如雪这一身衣服,却是不由得产生了一点疑问。
她穿成这样,还不穿鞋站在地上,真的不怕玻璃扎进脚心?普通人被玻璃扎一次,绝对会流血感染。
外面还在下雨,哗哗的雨声带着风声,怎么看冷如雪这一身都冷的不行,她还在打哆嗦。
冷如雪不敢看李天,她深呼吸几次,鼓足勇气道:“李天先生,我想了想,我实在是没什么回礼能送给你。”
“找我的那位大人让我想起了一些新的可能。”
“我还可以把自己当做谢礼,送给你。”
冷如雪红着脸说完,往下拽了拽根本遮不住什么的裙摆。
这是白天孙康平给她的袋子,里面就是这套衣服,冷如雪本来不想多看一眼,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回过神已经穿上了。
现在想想,穿着这身衣服也很合适,正好面对着李天先生。
说不定能让李天先生多看一眼,给他留下一点印象。至于李天先生会不会认为她是一个过分的女人,冷如雪也不想管。
她没什么能给李天先生的,如果李天先生要她的命,她也会给,可是李天先生绝对不是这种人。
那么冷如雪只能把自己送给李天先生!
冷如雪红着脸,她心里还有点欣喜,能够成为李天先生的人,她心里竟然有些窃喜。
能够让李天先生成为她第一个男人,冷如雪其实有点高兴。
李天先生面无表情,冷如雪心一横,上前一步,抱住李天,还没碰到李天衣角,就被李天躲开。
“你不冷么?”李天平静道。
冷如雪一愣,李天的视线落在冷如雪胳膊上的伤疤处,平淡道:“上次给你的药膏,抹完这些伤疤就全都消了。”
说着,李天走到桌子前拿出一盒粉末,递给冷如雪。
冷如雪捧着盒子,还没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她呆呆地道:“李天先生,我想报答你。”
李天眼神都没落在冷如雪身上,而是随手拿起冷如雪丢在一旁的大衣,大衣甩手间落到冷如雪身上,冷如雪愣神。
她看着李天,忽然意识到李天先生没说出口的话,他用不到冷如雪的报答。
冷如雪忽然明白过来,她猛地攥紧大衣,慌乱将大衣穿好,俏脸涨得通红,眼里因为羞愧蓄满泪水。
她那点小心思难道也被李天先生察觉了?李天先生是不是嫌弃她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李天先生,我不是自己想,我是实在没什么能回礼的东西,我只有这条命能够报答...”
“我从来没和别人——”
冷如雪低声快速解释,她神情羞愧,真的被李天先生当成不安分的女人,她比死了都难受!
李天却是没什么反应,“你和谁又怎么样?”
冷如雪面上一僵,李天接着道:“我对你的谢礼没兴趣,外边还在下雨,你穿好衣服,明天凌晨四点带着你父亲来。”
李天对冷如雪没有任何兴趣,冷如雪这身还有这娇羞的神态,换做哪个普通人魂都丢了,可是在李天看来,只觉得冷如雪穿的太少!
“我该怎么报答你,李天先生?”冷如雪沉默半天,才低声道。
李天刚想说我想救谁是我自己的事,刚要说出口,忽然又停住。
“你想报答我?”李天淡漠道。
冷如雪猛地抬头,“就算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想报答李天先生你!”
冷如雪忽然醒悟过来,她可以为李天先生当牛做马,她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些?!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你只要做一件事就算是报答我。”
“别让那个丫头来找我。”俞冬儿甚至比齐晓晓还要聒噪,李天更喜欢清静。
“冬儿小姐?”冷如雪吃惊地道:“您不想看见她?”
“我对她没兴趣,别让她再来。”李天将木雕递给冷如雪,“让你父亲枕在枕边,明天凌晨来找我,我给他换一颗新的心脏。”
冷如雪急忙接过,她使劲点头,再三和李天道谢,飞速离开了。
剩下李天站在破碎的窗户面前,李天随意挥了挥手,玻璃就像自己长了翅膀一样,嗖一声飞了起来!
像是自己有意识一般,玻璃纷纷重新又回到窗框,不出几分钟,窗户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像是一点都没破过一般!
冷如雪顶着雨水飞快地回到房间,她心脏狂跳,赶紧将父亲叫了出来,让他按照李天先生说的方法做。
冷钢摸着金蝉枝雕刻的心脏,老泪纵横。
“李天先生真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冷如雪也含着眼泪点头。
大雨哗哗作响,雨声将父女两人的声音掩盖,这个晚上掩盖的不止是雨声,同时还掩盖了很多东西。
娄虎今天晚上睡得不太好。
送完孙康平,娄虎去跟洪亮几人喝了一顿,喝的昏头涨脑。
要是平时他们还得去别的地方玩一玩,为了不耽误明天百花节,娄虎回到家早早就上床睡觉,换做是平时,他一沾枕头就能睡得鼾声如雷。
但是今天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他脑袋里总是回想突然消失的刘大炮,这货不知道去哪厮混,现在还没消息。
刘大炮的小弟也没找到他,电话也打不通,也不知道人去哪了。
一个大活人能去哪?阿全喝酒的时候有点心神不宁,他说总感觉这里有事。
能有什么事?娄虎嗤之以鼻,不过等他自己回屋,他总是琢磨阿全的话,想了想,娄虎把他那些手下小混混都叫来了。
娄虎招呼他们自己随便玩,他则是回到卧室早早上床准备睡觉。
外边的小混混也是不负娄虎厚望,玩骰子的划拳的,叫声几乎能掀翻屋顶。
娄虎酒精上头,听着外边那帮小弟喊叫,迷迷糊糊睡着了,不到半小时,又猛然惊醒。
刘大炮小弟有点焦急地说他们找不着刘大炮,这让娄虎心里总是挂念着这句话。
娄虎坐起来瞅着床头的手机,心里也不由得嘀咕起来,刘大炮这个一个大活人,能去哪呢?
他盯着床头的手机,突然发觉客厅没有说话声。
娄虎后脑勺忽然发凉,他鞋都没穿撒腿就往客厅跑,却见那帮混混全都趴在沙发上睡着了,一个个嘴里念念有词,哈喇子淌了一地。
“老子的高级沙发!”娄虎骂了一句,心安了不少。
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是一直没找到人的刘大炮。
电话刚接通,刘大炮就焦急的喊道:“虎哥,我在门外!快给我开门!”
娄虎走到门口,就听一阵敲门声,他拉开了门。
门外不是刘大炮,而是一个一身黑衣身形高挑的男人,他脸色惨白,看人直勾勾的。
他不住的打量着刘大炮,衣服湿透了,像是等了他很久。
见娄虎出现,这个脸色惨白的男人不由得咧开嘴,他的嘴巴像是被什么割开过一般,笑起来几乎要咧到耳后根。
娄虎后背发毛,他刚想关上门,手立刻就像被粘住一般动弹不得,他拔腿猛地甩上门,回头却发现屋里不知何时,又站了几个一身黑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