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基因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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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无菌舱的玻璃倒映着林飒疲惫的脸。七十二小时了，陆沉舟的心跳曲线依然平稳，可监护APP上代表意识活动的蓝色波纹始终沉寂。她隔着玻璃描摹他的轮廓，指尖在冰冷的表面上留下转瞬即逝的雾气痕迹。
"脑电波有反应了！"护士突然喊道。
林飒扑向监视器，只见原本平直的蓝线突然迸发出一簇尖锐的波峰——与她锁骨下印记的刺痛完全同步。下一秒，她的视网膜上竟浮现出模糊画面：一间纯白的实验室，墙上电子钟显示着1999年6月17日。
"沉舟？"她下意识喊出声，画面随即晃动，仿佛镜头那头有人猛然回头。
"林小姐？"医生按住她肩膀，"您需要休息..."
"让开！"她甩开医生的手，整个人贴在玻璃上。那些画面不是幻觉——陆沉舟正通过CX-19的量子纠缠效应，将昏迷中的记忆直接投射到她的视觉神经。
视网膜上的影像越来越清晰。年幼的陆沉舟穿着过大的实验服，被固定在某种扫描装置里。镜头外传来周维森温和的声音："小七乖，最后一项测试..."
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一片猩红。林飒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她看见爆炸的火光中，徐正将小男孩推出实验室，自己却被坍塌的钢梁压住。最后定格的，是徐正沾血的手指在墙上写下的三组基因序列。
"三重验证..."她喃喃自语，突然转身冲向门口，与抱着黑皮箱的父亲撞个满怀。
"丫头！"林志远抓住她手臂，"沉舟的血液样本显示..."
"需要第三个人！"林飒扯开领口露出发光的印记，"基因锁需要徐正、你和周维森的直系血脉共同激活！"
老人踉跄后退，黑皮箱"砰"地砸在地上。散落的文件中，有张照片滑到林飒脚边——年轻的周维森搂着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背景是某实验室的生日派对。女孩手腕上的编号清晰可见：C.Z.-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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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档案室的霉味呛得人喉咙发痒。林飒翻遍1999年的员工名册，终于在"家属探访记录"里找到线索：周维森独女周念真，时年6岁，每月15号会来实验室。
"这里。"父亲的手指停在某页泛黄的登记表上，"每次都是保姆送她来，接走的却是..."
"鹿晚晴。"林飒接上他的话，手机里正显示着鹿晚晴的审讯记录——「曾用名：周念真，2003年改名随母姓」。
审讯室单向玻璃后，曾经的C.Z.-1实验体安静得像尊雕像。鹿晚晴的工装裤换成囚服，露出的手臂上满是新旧交错的"C.Z."疤痕。当林飒推门而入时，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林飒熟悉的倔强。
"你父亲快死了。"林飒将平板转向她，屏幕上是重症监护室里的周维森，"只有CX-19能逆转铊中毒。"
鹿晚晴的指尖在基因检测报告上停留："你知道他为什么选中我做第一个实验体吗？"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和林飒如出一辙的锁骨印记，"因为我和你的基因匹配度..."
"89%。"陆沉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扶着墙站在那里，病号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像具会行走的骷髅。护士惊慌地想搀扶他，却被他抬手制止。
"三重基因锁。"他喘息着滑坐在椅子上，"需要周维森血脉、徐正改造过的我，和..."琥珀色瞳孔直视鹿晚晴，"被林叔叔用同样技术保护过的你。"
鹿晚晴的镣铐哗啦作响。林飒这才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戒痕——和陆沉舟设计的款式一模一样。
"2003年火灾。"父亲突然开口，"我救出来的不是沉舟，是你。"他颤抖着指向鹿晚晴手臂上某道特殊疤痕，"那是注射CX-19稳定剂的痕迹。"
监护APP突然发出尖锐警报。陆沉舟向前栽倒的瞬间，林飒和鹿晚晴同时伸手接住他。三人的皮肤相触处，CX-19纳米粒子泛起幽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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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实验室的蓝光下，三组基因序列在全息投影中旋转交织。林飒盯着逐渐成型的DNA模型，陆沉舟的体温透过相握的手源源不断传来。他勉强维持清醒，但嘴角已经渗出暗红血丝。
"还差最后一段密码。"鹿晚晴将血液样本放入分析仪，"父亲当年在..."
"我脑子里。"陆沉舟突然抓起电极贴在自己太阳穴，"徐正叔叔临终前..."他疼得浑身发抖，"用脑电波编码..."
林飒扣住他另一只手，监护APP上的心率变成危险的锯齿状。当脑电波读取开始时，整个实验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只有投影屏上的基因链发出荧光——缺失的片段正被某种量子信号填补完整。
"找到了！"父亲调出刚解密的文件，「CX-19终极版：基因共振稳定剂配方」。
警报声突然响彻走廊。监控屏显示周维森的病房外出现骚动，几个黑衣人正暴力突破警卫线。林飒抄起实验台上的分子稳定剂，却在转身时撞上鹿晚晴举起的针管。
"对不起。"曾经的C.Z.-1眼中闪着泪光，"他毕竟是我父亲。"
针尖刺入颈动脉的瞬间，林飒的军靴狠狠踹向对方膝盖。两人同时倒地，针剂摔碎在地，蒸腾起诡异的绿色烟雾。陆沉舟挣扎着爬来，却被突然破窗而入的黑衣人按在地上。
混乱中，林飒看见鹿晚晴偷偷将某个金属物件塞进她军靴——是枚刻着「C.Z.-1」的钥匙。
"注射器里是假的。"她嘴唇几乎没动，"真配方在..."
枪声。
鹿晚晴胸前绽开血花。门口的黑衣人举着冒烟的枪，面罩后露出周烨扭曲的笑："老师不需要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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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医院的纯白被警灯染成红蓝交错的颜色。林飒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军靴里的钥匙硌着脚踝。父亲正与警方交涉，而陆沉舟...陆沉舟在隔壁抢救室，为挡在鹿晚晴面前的那颗子弹。
监护APP上的心率微弱但平稳。她点开刚接收的文件——鹿晚晴冒死传出的加密信息，里面是周维森集团的完整名单，以及...
"林姐！"苏晓的尖叫从走廊尽头传来，"艺术中心！钢架开花了！"
直播画面里，新港艺术中心的钢铁结构正在夜色中舒展变形。那些原本笔直的钢梁如同被施了魔法，缓缓弯曲成盛放的木兰花形状。而在花心位置，有个透明舱体正从地下升起，里面沉睡着一个——
"天啊！是孩子！"记者惊呼着拉近镜头，"看起来六七岁大！"
林飒的血液瞬间结冰。那孩子手腕上的编号清晰可见：C.Z.-49。
手机突然震动。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只有一句话：「用配方换49号，倒计时30分钟。——周维森」
军靴里的钥匙突然发烫。林飒摸出那把刻着「C.Z.-1」的钥匙，在灯光下翻转——钥匙柄内部藏着微型芯片，标签写着「最终解药：致我的妹妹」。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满手是血的医生走出来，身后是刚脱离危险的鹿晚晴。女囚犯虚弱地睁开眼，嘴唇蠕动出几个字：
"救救...我们的...弟弟..."
监护APP上，陆沉舟的心跳突然剧烈波动。林飒的视网膜再次浮现画面——六岁的周念真牵着更小的男孩，在实验室走廊奔跑。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1999年6月30日。
那是化工厂爆炸前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