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钢铁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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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艺术中心的钢架在暴雨中扭曲变形，如同活物般缓慢舒展。林飒站在警戒线外，雨水顺着短发流进衣领。直播画面里，那个透明舱体中的小男孩安静沉睡，手腕上的"C.Z.-49"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
"配方不能给。"父亲的声音在耳麦里沙哑作响，"周维森会把它改造成基因武器。"
林飒的指尖摩挲着军靴里的钥匙。倒计时还剩22分钟，而陆沉舟仍躺在医院，心跳监测APP上的波形微弱但倔强。她望向艺术中心顶层——那里本该是钢铁木兰花雕塑的位置，如今却被某种生物钢结构的生长体取代。
"林工！"李工浑身湿透地跑来，"扫描显示孩子在释放某种信号！"
平板电脑上的频谱分析图剧烈波动，与林飒锁骨下印记的刺痛完全同步。她突然明白了——C.Z.-49不是人质，是活体发射器，正在将某种基因密钥广播给全城。
"干扰它。"她扯下雨衣，露出贴满传感器的战术背心，"用我们为核电站设计的电磁屏障。"
暴雨中，临时搭建的指挥所乱成一团。苏晓正往无人机上装载干扰器，而父亲调试着从实验室紧急带来的基因稳定剂。当林飒将鹿晚晴的钥匙插入解码器时，屏幕突然跳出一段全息录像——年轻的徐正抱着熟睡的男孩，背景是标有"纯净基因样本"的冷冻舱。
"...这不是实验体。"徐正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是我从周维森那里救出来的自然突变体，他的基因能中和CX-19所有副作用..."
录像突然切换成周维森的脸："徐正，你以为藏起来就结束了？"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缝，"这孩子的基因锁需要三重血脉，而你们永远凑不齐..."
林飒猛地拔下钥匙。倒计时还剩15分钟，而她的视网膜又开始闪现陆沉舟昏迷中的记忆碎片——六岁的周念真牵着更小的男孩在实验室走廊奔跑，身后追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我们需要陆沉舟。"她抓起两支稳定剂塞进战术腰带，"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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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医院的走廊像被按了静音键。林飒踹开ICU大门时，监护仪正发出尖锐警报。陆沉舟半靠在床头，手指在虚空中划动，仿佛在操作某个隐形界面。
"别动！"她按住他渗血的绷带，"你他妈再乱动伤口..."
"信号解码..."他抓住她手腕，将她的戒指对准病房电视。新闻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串基因密码，"49号在释放中和序列..."
林飒的战术平板接收到一组陌生数据。当她把鹿晚晴的钥匙插入接口，三段基因序列终于完整呈现——周维森血脉的识别码、徐正改造过的稳定因子，以及...
"林家的突变标记。"父亲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林飒的婴儿基因检测报告，"丫头，你天生携带CX-19中和基因。"
雨声突然变得很远。林飒低头看自己锁骨下发光的印记，那些纳米粒子的振动频率正与平板上跳动的密码完美同步。倒计时还剩7分钟，而艺术中心传来的画面显示，钢架生长速度正在加快。
"需要三个人的血。"陆沉舟挣扎着下床，病号服被后背渗出的血染红，"你、我和..."
"她来了。"父亲指向走廊。
鹿晚晴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来，胸前绷带渗着血，但眼睛亮得惊人。她举起同样发光的左手腕："警察批准我戴罪立功。"
三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林飒突然笑了，将军靴里的折叠刀抛给陆沉舟："绅士优先？"
刀光闪过，三只手掌同时按在基因分析仪上。鲜血交融的瞬间，整个医院的灯光骤暗，只有平板电脑迸发出耀眼的蓝光——完整的CX-19终极配方正在自动编译。
"中和剂需要载体。"陆沉舟喘息着调出艺术中心结构图，"比如...正在疯长的生物钢。"
倒计时03:00。林飒已经套上攀登装备，稳定剂绑在大腿外侧。陆沉舟拽住她安全绳，嘴唇擦过她耳垂："干扰器启动后，你只有90秒。"
"足够踹翻周维森的老巢了。"她咬住他的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等我回来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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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艺术中心的钢架在暴雨中发出诡异嗡鸣。林飒从直升机索降而下，钢索在掌心磨出鲜血。接近顶层时，她看清了那个透明舱体——男孩悬浮在淡蓝色液体中，无数光纤从他手腕编号处延伸至整个建筑。
干扰器启动的瞬间，所有灯光熄灭。林飒借着闪电的光亮撬开舱盖，将稳定剂注入男孩静脉。他的眼皮颤动两下，突然睁眼——瞳孔是罕见的琥珀色，与陆沉舟如出一辙。
"姐姐..."男孩的声音像老旧录音带，"徐爸爸说...要等你..."
钢架突然剧烈震动。林飒抱紧男孩跃向逃生梯，身后传来生物钢崩裂的脆响。整个艺术中心如同被抽走骨架的巨兽，在雨中缓缓坍缩。她拼命向下滑行，钢索摩擦声与心跳监测APP的警报混成一片。
离地三十米处，梯子断了。
下坠的瞬间，有双手接住了他们。陆沉舟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后背绷带完全被血染红。他怀抱着男孩，而林飒被他用安全绳牢牢绑在胸前。三人的心跳通过CX-19纳米网络相连，在监护APP上汇成一条完美的正弦波。
"周烨抓到了。"父亲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周维森在救护车上咽气了，死前一直念叨49号..."
怀中的男孩突然抬头，琥珀色瞳孔映着远处初升的朝阳："我不叫49号。"他指向艺术中心废墟中绽放的钢铁木兰花，"徐爸爸叫我...木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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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三个月后的清晨，阳光透过钢化玻璃洒进新落成的林&陆联合事务所。林飒靠在全景窗边，军靴搭在办公桌上，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微光。对面墙上挂着两幅并排的设计图——《钢铁木兰花》的初稿与最终版，落款日期相隔整整十年。
"陆太太。"陆沉舟从身后环住她，吻落在她后颈的伤疤上，"婚礼方案该定了。"
办公桌上的平板突然亮起。基金会发来的最新照片里，改名林小木的男孩正在新学校做化学实验，试管里的液体泛着熟悉的蓝光。自从他的基因密码被用于量产CX-19稳定剂，全球已有三百名C.Z.实验体获救。
"教堂还是海边？"陆沉舟的牙齿轻磨她锁骨下的印记。
林飒转身将他按在玻璃上，手指描摹着他衣领下隐约可见的文身："艺术中心顶层。"她咬住他喉结，"在我们救小木的地方。"
门突然被撞开。苏晓抱着一摞文件冲进来："林姐！华建遗留项目招标..."看到两人姿势又尖叫着退出去，"我什么都没看见！"
陆沉舟低笑着摸出个丝绒盒。打开后是枚造型奇特的领带夹——微型钢铁花瓣中嵌着心率监测仪，与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同款。
"配套装备。"他低头让她亲手别上，"方便陆太太随时监控。"
林飒的回应是将他推倒在设计台上，蓝图在两人身下皱成一团。阳光透过木兰花造型的镂空屋顶，在地面投下纠缠的影。远处，新港小学的孩子们正在新建的体育馆里奔跑，钢架结构在阳光下闪着温暖的光。
监护APP上的两条心率曲线，终于跳动成相同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