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甚至在心底认为,他们吃的苦还不够多,对佛祖不够虔诚和敬畏,所以不利于修行。
南篱上一世是无神论者,但是经历了魂穿之后,她心底多了一丝对神明的敬畏,但这些人没苦硬吃就过了!
南篱淡淡一笑:“上人好像不希望你的教众过上好日子?”
朱巴脸上的怒容更加阴沉:“你一个女子懂什么?吃苦会让人的心境更加纯粹,是修行的一部分,现在吃的苦都是为了下一世过得更好!”
南篱打量着这个番僧,一身肥肉:“如果多吃些苦头就是修行,上人应该不会这样膘肥体壮,早就能够成佛作祖了吧?”
朱巴差点咬碎一口大黄牙:“本上人担负教化重任,也是修行路上的引路人,岂容你在这里置喙?”
南篱冷嗤一声:“可大家明明现在就可以过得更好,为什么要让他们等下一辈子?”
朱巴眼底的怒意仿佛要喷射而出,他死死盯着松一几人:“修行没有捷径可以走,掠夺不属于自己的财富只会罪孽加身,之前所有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将会前功尽弃,还会反噬自身及家人!”
众人听了,脸色一怔,纷纷丢下手里的文书,匍匐在地忏悔起来。
“求佛祖原谅,弟子不该心生贪念!”
“求上人为我们大家诵经驱除心魔,原谅弟子一时糊涂,才着了那些别有用心人的道!”
“佛祖有好生之德,弟子们还没有铸成大错,求佛祖宽恕!”
“……”
众人虔诚悔过,都自责不已,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恶事?
南篱大无语,想要解决问题,硬碰硬是不行的,毕竟吃苦修行的思维已经深入人心。
朱巴和他背后的秘苯教影响力不容小觑。
南篱神色清冷,用强硬手段是行不通了,那就只能以毒攻毒。
南篱给松一打了一个手势,松一会意,让大家收起文书,准备带着杜氏撤离。
“慢着!”
朱巴拦下押着杜氏的松一:“杜施主是我达萨宫的香客,平时捐赠了不少香火钱,你们走可以,但是要把她留下!”
南篱就等他这句话,淡然一笑:“上人可知道这女人都做了什么事?”
朱巴神色凛然:“杜施主纵然犯下再大的过错,有我达萨宫几位上人为其诵经祈福,消除孽障,就不劳烦几位费心了!”
“哈哈哈……”
南篱大笑出声:“掠夺不属于自己的财富只会罪孽加身,之前所有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将会前功尽弃,还会反噬自身及家人!”
“上人,你可记得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杜氏掠夺财物,害人性命,就可以用钱财消灾?其他人用自己的双手耕种土地就成了掠夺财物?上人,你这也太双标了吧?”
朱巴神色铁青,攥紧拳头,恨不得立马把南篱捏碎了一般:“你休得胡言乱语,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轨迹,修行的路都是不同的!你在这里惑乱人心,究竟是什么目的?”
南篱冷嗤一声:“上人嘴里的众生平等,原来还是有差距的,而且这差距还可以用财物的多少来衡量呀?”
朱巴眯了一下冷沉的眸子:“你们果然就是故意来捣乱的!我北庭城达萨宫是佛门重地,绝不会允许异教徒玷污佛心厥德!”
他挥了一下手:“把这些居心不良的异教徒抓起来,严刑拷打,一定要问出来他们的目的!”
朱巴身后的番僧快速朝松一等人靠近,他们出手狠辣又凌厉,直奔人体要害部位。
松一等人没有站着挨打的道理,纷纷出手迎战,两方人打在了一起。
南篱神色冷沉,快速挥出手里的匕首,直奔朱巴的咽喉。
众人大惊,他们没想到南篱会对他们的上人动手,这可是大不敬!
朱巴神色冷冽,快速闪身躲避,反手去抓南篱的手腕,手法凌厉霸道,像是要捏碎人的骨头。
南篱本就是虚晃一招,她反转手里的匕首,刺向他的手腕。
朱巴堪堪躲避开,南篱的匕首顺势奔着他的胸口位置,让众人看得心里一惊。
朱巴是达萨宫的高阶番僧,身手自然了得,他只是没想到南篱会对他出手。
很快,朱巴反客为主,他掌风凌厉狠辣,直奔南篱的脖子,却扯下她的帷帽。
南篱身形敏捷,已经在一丈开外站定:“上人本应教化众人,普渡众生,可在你的心里却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杜氏的所作所为,大家可都亲眼所见,她视生命与草芥,上人却还要一再偏向袒护!上人今日不是来渡化众人的,你是来解救杜氏这个黑心妇人的!”
“朱巴,你不配拥有上人这样的身份,德不配位,只会让大家在心里厌弃你,达萨宫不应该给大家一个说法吗?”
朱巴眼底一片猩红:“你诬陷我达萨宫的香客,现在还来诬陷本上人,我岂能容你?”
话落,他抽出手腕上的佛珠,朝南篱甩过去。
南篱冷冷一笑,手里突然多了一把长剑,和甩过来的佛珠缠绕在了一起。
朱巴冷笑,他的佛珠可不是一般的佛珠,这女子不知调高低吼,让她尝尝佛珠的厉害。
南篱同时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拉,突然,佛珠断开,瞬间散落一地。
朱巴神色阴沉,他慢慢抬起双掌,原本在地上滚动的佛珠被吸引起来,逐渐汇集到朱巴身边。
朱巴手掌转动,又快速推出,上百颗珠子朝南篱和松一等人打了过来。
南篱神色清冷,眸光无波,她转动身形,借着宽大的袖口把佛珠收进画境里。
朱巴只感觉身体里的力量被源源不断吸走,他心底骇然,却挣脱不开。
片刻后,朱巴软软倒了下去,众人慌忙上前扶住他。
“你这妖女,究竟对上人做了什么?”
南篱捏着一颗佛珠晃了晃:“你们也看到了,上人非要把他的佛珠送给我,我没有不收的道理!”
这珠子可是用头盖骨做的,南篱微微皱眉,不管这是什么说法,她可没有玩人头盖骨的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