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平身!”顺德帝阴沉着脸,抬了抬手,坐在了奢华的龙椅上。
文武百官站起身,手持笏板,肃立两侧。
丁一尧眼底一片焦躁,在父亲丁左相去皇宫后,他就得知了二弟丁一泽存在昌裕钱庄的黄金失窃的消息。
那可是为外甥傅九霄准备的活动经费。
同样焦急的还有南昌鸣,在太监刚喊过“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时,立马站了出来。
他手执笏板,颤声道:“启禀陛下,南家的昌裕钱庄也遭遇窃贼,他们迷晕了护卫,把所有银两抢劫一空!”
顺德帝都气得没脾气了,他冷哼一声:“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让几个盗贼把京城搞得天翻地覆,乌烟瘴气,不得安宁?”
南昌鸣瑟瑟发抖,不到五十的年龄已经满头白发,他“扑通”一声跪下:“皇上,南家已经第二次失窃,所有家当都没了。现在钱庄里不仅是老百姓的存项,南家、南家赔不起啊……”
顺德帝刚要发火,丁一尧忙出列,道:“皇上,现在全京城张贴了盗贼的画像,可微臣认为,这团伙作案的手法肯定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哦?”顺德帝眯着眼睛,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丁一泽手执笏板,躬身道:“不管是国库失窃,还是那些店铺被窃,以及丁府和钱庄,能悄无声息运走这些财物的绝不是几个人能够做到的,这必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团伙,可能……”
皇帝皱眉:“可能什么?”
丁一尧道:“可能是什么人豢养的奇兵会遁地之术!而那几个露面的盗贼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这也只是你的推断,现在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抓到,真是一群废物!”顺德帝心底怒火滋生。
但“奇兵遁地”几个字却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顺德帝冷声问道:“真有遁地术这样的奇兵?”
一群大臣鸦雀无声。
“微臣也是听江湖上的人说过,却不曾亲眼见过。”丁一尧不相信他积攒的数万家财凭空消失,那就只有这一种解释。
听到这话,安阳侯立马站出来:“皇上,能够豢养这种私兵的必然是乱臣贼子,一定要严惩啊!”
“是啊,有能力豢养这种奇兵的定然是国家的祸害,危及国之根本,万万留不得!”
“可是,谁有这样的能力和资本呢?”
瞬间,朝堂上静默下来,大家面面相觑。
突然,南昌鸣像是被点醒了一般,道:“祈知彧在泰安镇提供大量物资抗洪救险,现如今又在平州城免费发放食物和药品!微臣记得,当时镇国将军府抄家可没抄出来多少银两?”
“不错,祈家大房都没有三百两银子,现如今,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粮食和物资?”
“确实蹊跷,再加上他有天雷神器加持,这天下定要大乱,祸害无穷,请皇上严查呀!”
众大臣手执笏板齐声道:“请皇上严查!”
顺德帝心塞啊,他哪里不想除掉祈知彧,特别他心底还怀疑逆臣贼子的身世,可现在祈知彧在民间威望极高,处理不好就会引起骚乱。
他突然觉得封祈知彧为镇北王就是一个阴谋,他都怀疑,安硕亲王这个亲弟弟也是祈知彧的人?
想到这里,顺德帝脊背发凉,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报——”
大殿外传来侍卫的通传声,声音洪亮又急切。
顺德帝挥挥手,侍卫快速跑进来:“启禀陛下,正在建造的皇家园林承德宫挖出来几片竹简!”
顺德帝心底莫名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能大老远把在德州挖出来的东西送回京城,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呈上来!”
老太监从侍卫手里接过竹简,转身送到皇上面前,所有大臣面面相觑,猜测那上面写了什么。
顺德帝冷沉着双眸,扫了一眼竹简上的字,眼底顿时覆满盛怒。
他猛地一拍龙案:“反了,反了,都反了!”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瑟瑟发抖,皆凛凛不敢正目而视,不知那竹简上究竟刻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字?
顺德帝让老太监把竹简呈给众位大臣观看,最先送到丁左相面前,他拿起一片竹简仔细观看,倏地他手一抖,竹简掉在了地上。
丁左相慌忙跪下:“陛下圣明,万不可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东西啊!如今的大宣国在您手里治理得当,百姓安居乐业无不臣服,根本不存在竹简上的这种猜测!”
丁一尧微微蹙眉,上面究竟刻了什么内容,把老父亲都吓成了这样?
老太监捡起竹简,又呈给其他大臣观看。
就见竹简上刻着:奸臣当道,皇子异心,天降雷罚,罪罟惩戒!
一位位大臣传阅过去,一个个人看过后,脸色都异常难看。
奸臣当道,当然是指丁家一手遮天;皇子异心,当然是指太子和康王有谋逆之心;天降雷罚是指天雷是上天降下来的,给皇子一个警告;罪罟惩戒是指洪灾和鼠疫,这是惩罚天子的不仁。
这把皇上、皇子和丁家都骂了一遍,大臣们面面相觑,真是一看一个不吱声。
这竹简老旧,看上去是二三十年前的东西,现在才被挖掘出来。
顺德帝冷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各位爱卿,有什么高见?”
半晌后,范尚书出列道:“皇上,这会不会有人作假?”
既然丁左相定性这竹简只是猜测,他就顺杆往上爬,准没错。
皇上目光犀利:“范爱卿,你认识这样的能人巧匠?”
“微臣不认识,只是提出质疑,太子和二皇子现如今还在平州城抗鼠疫,所以周边都没有发现鼠疫病毒,他们并不存在异心啊!”
顺德帝刚才要是没有接见程家兄弟,他就信了这个鬼话。
安阳侯出列,躬身道:“皇上,泰安镇水利工程是厉侍郎联合属下偷工减料,丁尚书负有监管不严的职责,但还不至于被冠上‘奸臣’这么大顶的帽子!”
顺德帝心里冷笑,看看,这竹简上都没指名道姓谁是奸臣,大家自动就把这顶帽子按在了丁家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