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妾没有丫鬟婆子伺候,她进了寝室卸下了头饰和妆容,露出清秀的脸庞,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南篱看了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小妾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居然是个男儿身!
这孙家真会玩,难怪这小妾是瘸着的?
贵圈太乱了。
南篱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她迅速离开,进了祈如萍的院子。
家丁们自然没有搜出黑衣人来,但整个孙府都点亮了火把,亮如白昼。
祈如萍早被吵醒了,她端坐在厅里,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宁儿怎么样了,黑衣人找到了没有?”
一个婆子忙上前回话:“夫人,大少爷伤到了腿,大夫正在诊治。”
紧接着又一个家丁上来禀报:“老爷,没有抓到黑衣人。”
祈如萍一拍桌案:“你们一群废物,轮值巡防都是吃闲饭的吗?如果不是宁儿先发现了贼人,他就不会受伤!”
婆子家丁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孙清摆摆手:“都下去吧,所有人都精神着点,不能再让贼人乘虚而入。”
“是,老爷!”下人们后退两步,转身出去。
祈如萍异常气愤:“真是养了一群废物,关键时候没有一个顶用的!”
她瞥了一眼孙清,心生不满:“还有你,玩够了就赶紧把人送走,别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坏了名声。”
“我心里有分寸,用不着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儿子吧,别让他惹出事来。”孙清冷着一张脸,怪她多管闲事。
祈如萍还是耐心劝导:“我自然会约束宁儿,但夫君还是克制一些的好,这风言风语要是传出去,姐姐姐夫也保不住我们孙家。”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孙清冷冷地看着她,提醒道:“你母家马上到平州城了,你最好跟他们划清界限,到时真惹出事来,你就从孙府给我滚出去!”
祈如萍气得想拍桌子:“你……”
“祈如萍,祈家败落了,现在对我一点帮助都没有,如果再拖累到我孙家,到时别怪我不客气!”孙清说出来的话无情又冷漠。
祈如萍知道他无情,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无情,声音不觉冷沉下来:“我只是提醒你,别因小失大。”
“宁儿有这样的外祖家,将来对他有什么影响,你最好想清楚了!”孙清根本不理会她的话,他冷冷说完,站起身离开。
祈如萍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她眼里的光缓缓溃散,瞬间感觉老了好几岁。
她知道自己儿子不争气,在孙府名义上是嫡出大少爷,私下却不受重视。
二姨娘的儿子稳重有心机,却深得夫君的看中,有意栽培成孙府将来的继承人。
她现在又失去母家助力,如今地位岌岌可危。
祈如萍大脑飞转,转身叫来贴身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
南篱觉得不能空手来这一趟,顺着手镯上的光芒,准确地瞬移进了孙家库房,在她看到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时,不禁吓了一跳。
真是不看不知道,孙清的私藏财物比陈青山刺史家可富有多了,一箱箱金锭子和金条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跟孙府的正常收入明显不符。
南篱本想顺手牵羊教训一下祈老夫人的这个女儿,不要助纣为虐,没想到从这些财物发现,这对夫妻有些不寻常。
孙清是刺史夫人的亲弟弟,刺史的小舅子,莫不是他才是那个敛财的幕后黑手?
南篱毫不犹豫挥出手镯,把所有金银珠宝收入画境,也算她没白出来这一趟。
孙家库房瞬间空了,但手镯依然发出盈盈白光,让南篱心里一动。
莫不是还有什么宝物?
南篱轻轻敲了下库房的墙,果然听到空荡回响声,说明这墙后面是空的。
她也没有费脑子去找什么开关,直接瞬移进去,没想到这里竟然是一个密道。
密道里足有七八百平,南篱看到这里架子上整齐摆放的东西,她瞬间哑然。
这些竟然是兵器。
弓箭刀枪、长剑鞭斧各种兵器齐全,整整摆满了架子,还有装满的箱子!
那么问题来了,陈刺史是太子的人,是不是可以断定,孙清也是太子的人?
南篱现在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先收了这些东西再说,是太子的东西就更应该收了。
她没有把南柯的医疗空间收了,正感觉亏得慌,这下算是弥补。
南篱没想到孙清敢私藏兵器,这被发现可是杀头的大罪,他居然还敢威胁祈如萍,那祈如萍不知情吗?
并且,从这些兵器可以看出来,这密道肯定有出口。
南篱收了金银和兵器,正准备离开这里,就听到外面库房的门被打开,紧接着传出一声惊呼:“夫、夫人?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随后,慌乱地脚步声远去,南篱本想离开,现在,她倒想看看热闹。
很快,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库房里停下。
“这……这怎么可能?”这是祈如萍不可置信地的声音。
孙清不允许她再跟娘家人来往,她本是让贴身嬷嬷来取些金银,准备偷偷给母亲送去。
再用银两找几个黑道上的人,毁了二姨娘的儿子,好为自己儿子扫清障碍。
没想到库房已经空了!
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不会是老爷,把这里搬空的?”
“孙清?!”
祈如萍的脸色都变了,她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
“夫人?”嬷嬷惊呼一声,慌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祈如萍。
祈如萍好一会儿才平复愤怒又震惊的情绪,她声音冷冷:“去,把老爷叫来,我要当面问问他!”
嬷嬷提醒道:“夫人,你还是不要和老爷正面发生矛盾的好,不然惹怒了他……”
“他这么想把我和宁儿逼出孙家,我还怕跟他撕破脸吗?”祈如萍声音冷厉,眼底的神色没有一点温度。
她在孙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到头来没有被祈家连累,却要被相濡以沫的夫君踹出门。
她煞费苦心经营的家庭和资产都成了一场空,那是她这多年的心血啊,她不甘心。
还有她的儿子,也不给她争气,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