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礼烦躁的从烟盒里抖出一根香烟,噙在嘴角。
打火机的火苗燎上烟卷,男人的两颊深陷,随后,重重吐出一团眼圈。
他反复的看着那段监控,听着蒋南知从开始一遍一遍的希望自己去救他,到后来的咒骂,再到最后一个人踉踉跄跄裹着身上的浴袍,一步一步从山上走下来。
指尖的香烟燃到了尽头,火星烫到指尖,他也浑然不觉。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陈锋冲进监控室,一脸慌张的说道。
“裴总,出大事了!”
裴延礼回眸看向陈锋。
“裴总,少夫人出事了!”
裴延礼手上的烟蒂掉落在裤腿上,他猛地起身,大步朝着外面走去,陈锋紧紧跟上。
酒店内,早已乱作一团。
裴延礼到的时候,正看见蒋南知手里拿着半截带血的花瓶,不远处,躺着一个男人,头上的那个窟窿,还在往外面冒血。
他推开围观的众人,把蒋南知紧紧护在怀里。
“别怕,先把手里的东西给我”
他轻声哄着,一只手想要从蒋南知的手上,拿下那一半碎裂的花瓶。
蒋南知的手上满是血,分不清这血是地上那人的,还是蒋南知的。
她握得太紧,裴延礼想要将那个碎片拿开的时候,蒋南知突然发疯一般的胡乱挥着,嘴上大喊着不要过来。
碎片擦着裴延礼的侧脸,立刻划出了一道血痕。
“延礼,你的脸!”
秦又夏惊呼出声,上前想要看裴延礼的伤势,却又怕发疯的蒋南知伤着自己。
裴延礼没去管自己脸上的伤。
蒋南知现在这副样子,就像是在用刀子,捅他的心。
他哪里还会去在意自己的伤。
“南知,是我,没事了没事了,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没事了。”
裴延礼像哄孩子一般,轻声哄着怀里的蒋南知。
眼看着蒋南知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裴延礼才有机会,拿开她手里的花瓶。
他紧紧抱住蒋南知,一遍又一遍安抚。
周围的人寒若噤蝉,不敢出声。
秦又夏有些心虚的看着桌上的那杯水,杯子里的水已经没了一半。
她有些想不通,明明水里的药量,即便只有一口,蒋南知也不可能还有精力这样折腾。
怎么可能还有力气,把那个人砸晕。
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男人,她甚至希望这个男人最好是死了,这样,她才不会被发现。
陈锋已经封锁了现场,在场的人,都出不去。
裴延礼抱着蒋南知去了另外的房间,医生给她打了一针安定,蒋南知才安静下来。
裴延礼看着已经熟睡的蒋南知,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
陈锋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低声道。
“裴总,那个人已经查出来了,是这里的游客。说是在路上看见……”
陈锋有些迟疑的看向蒋南知,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见什么?”
裴延礼声音冷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锋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知道裴延礼越是生气,面上就越是不动声色。
他不敢再隐瞒。
“说是在半路上看见少夫人只穿着一件浴袍下来,就以为少夫人是故意……”
陈锋硬着头皮说下去。
“说少夫人是故意穿成那样勾引人,就一路跟着少夫人。刚才,少夫人一个人在房间里,他就进去了。”
“砰!”
裴延礼脚边的椅子被一脚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