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蒋南知治疗的医生听见那动静,打了个哆嗦。
不用抬头,他都能感受到那个男人身上发出了凌厉怒意,医生的头垂得更低了,只希望这个裴太太能没什么事就好。
“房门锁的好好的,他是怎么进去的!”
裴延礼很快就想到了方才在监控里看见的一幕,他绝不相信,这一连串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
陈锋小心翼翼的开口,“走廊上的监控显示,他是拿到了房卡,刷卡进了房间。”
房间里安静得诡异,陈锋硬着头皮,等着裴延礼 的吩咐。
“房卡?”
裴延礼轻轻嗫嚅着这两个字。
“一个普通游客,能弄到顶级套房的房卡!”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压制的怒意,反而更叫人心惊。
“人就在隔壁,裴总,您要不要亲自审一审?”
裴延礼的双手握紧又松开,几个来回之后,眸底的暗涌依旧没有散去。
他抬手,将散落在蒋南知脸上的发丝轻轻撩到耳后,声音很轻,像是担心吵到熟睡中的蒋南知。
“派两个人在这守着,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打扰。”
说完,裴延礼就起身出了房门。
医生给蒋南知做完检查之后,也悄声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蒋南知一人。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吊灯。
这间卧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见隔壁的动静。
蒋南知觉得有些可惜,她想听一听,裴延礼知道他一心护着的秦又夏,其实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逼秦又夏出手。
她豁出性命,才走到这一步。
她想知道,看见真相的裴延礼,会怎么选。
没有人知道那一晚,裴延礼对那个人做了什么。
只是第二天,拍摄的综艺因为一些审核方面的问题,被广电总局喊停,几日前,半山别墅的那场车祸,肇事司机也主动自首。
听说,他是拖着两条烂泥一样的腿,爬到警局的。
他的手也断了,每一根骨节都被暴力敲碎,只剩下皮肉连着。
蒋南知在第二天,便坐上裴延礼的车,回了闻溪山庄。
一路上,裴延礼坐在蒋南知的身边,几次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伸手,将蒋南知的手包裹紧手心。
“那个人我已经送去了警局,以后不会再伤害你。”
蒋南知看着车窗外的秦又夏,看着她愤恨的眼神,落在窗户上。
“那她呢?”
蒋南知开口。
“别告诉我,这些事情都和她没关系。”
她转身,看向身旁的男人,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把那个人送去警局,那罪魁祸首呢?你还要继续捧着是不是?”
蒋南知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砸在了裴延礼的心口上。
他不敢直视蒋南知的眸子,那样的眼神,让他的心快要被愧疚撕扯成两半。
“南知……”
他捧起蒋南知的双手,紧了又紧,琢磨着,要怎么开口。
他不知道,他的这番作态,实在是让蒋南知失望透顶。
她抽回自己的双手,将脸抹向一旁,不愿去看他。
“裴延礼,如果昨晚我喝完那杯水,沉沉睡去,今早你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轻飘飘的几个字,落在裴延礼的耳朵里,他的身子被砸得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