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算计好一切,本想好好唱一出大戏,然而台子都没搭好,戏就先夭折了。
“你说什么?徐氏不再府中?”听着下头的丫鬟禀报,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急言令色地问道:“可有打听清楚,人去哪里了,是去一时还是多久?”
无怪乎海氏会如此焦急,自己筹划这么多,为的就是一举压倒,可如今人都不在府中,她什么手段都没用了。
这种一拳好似打在棉花上,沉重的无力感,让她觉得十分憋屈,可她还没地发泄。
“回夫人,这...这......奴婢就不知了,徐氏并不信任奴婢,从未让奴婢近身伺候过,这次离开还特地将奴婢支使出去,奴婢也是察觉到不对,这才来禀报夫人您的。”
“好,好你个徐明仪!”海氏被气得血脉上涌,她想过徐氏的所有应对可能,可偏偏漏了这个。
整个院子都人去楼空,找不到人作用,她的所有算计,一时间竟没一个是有用的。
她气得在府中疯狂摔砸,闹得侯府上下乱作一团,对于这些热闹,徐明仪却一点都不关心。
此刻,她早已带着徐皓回了忠勇侯府,倒不是怕了,而是想要去见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母亲。
......
芳菲院,沁园。
夜空繁星如织,上弦月如同削尖的银勾,高高悬挂在天穹之上,月光清冷如霜。
一位身着藏青色襦裙,梳着贵妃髻的中年妇人,眉头轻皱道:“明儿,你果真想好了,真要与那姓裴的和离?
“虽说有太后娘娘为表率,天下女子的地位,比起历朝历代要高出许多,可女子和离,终归是要受人指指点点,这一步你得仔细思量好。”
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徐明仪的母亲苏云锦,年过不惑的她,脸上比寻常妇道人家要苍老不少。
这是因为她幼时丧父、青年丧夫,岁月的风霜自是格外重些,鬓角上已有缕缕银发丛生。
“母亲,女儿想清楚了,裴知许心中另有他人,这种人是捂不热的。
“与其这样相互磋磨,还不如早点了断干净,以免往后越陷越深,女儿我还年轻,还有大把光阴。”
徐明仪眼中满是坚定,母亲面前她没在故作坚强,微红的眼眶证明,她的情绪并非毫无波澜。
到底是过了几十年的日子,即便是养条狗,那也不可能没有感情。
“你心里明白,那母亲便支持你,不管什么时候,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苏氏感受到闺女情绪,她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人的脑袋轻声安抚。
徐明仪顺势靠在母亲怀里,心中满是喜悦,上辈子自己被陷害关入大狱,母亲没少为自己奔波。
自己在牢中再见到时,母亲整个人神色疲倦,才入不惑的年纪,头发却白了大半,眼睛也不大看得请了。
她拉着自己的手,努力的保证会带自己出去,可惜自己最终还是没等到那一天。
而这一世自己有了准备,躲开了入狱的麻烦,和离也在即,往后日子也能平稳,那就换她来好好回报母亲吧!
“对了母亲,还未与您说,这是我的孩子,也就是您的外孙--徐皓。”
“皓儿,过来见过你外祖母。”徐明仪抬手招了招,红烛会意后,立刻领人上前。
徐皓养了些许日子,虽说还没胖起来,但脸色却是大有长进,不似之前的蜡黄。
他听话的喊了声“外祖母”,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好奇的。
“明儿,这是怎么回事?安儿不是薨了嘛,这孩子是......”
这声“外祖母”的称呼,可以说是彻底把苏氏惊住了,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了过来。
“母亲,此事说来话长,皓儿才是我的亲生儿子,而安儿不过是裴知许的妾室,偷偷从乐坊抱来的乐妓之子。
“他们不仅来了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甚至还下毒害死安儿,若不是我发现端倪,至今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徐明仪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明说了,往后皓儿过继到父亲这一脉,早晚要叫母亲知道的。
如今早点坦白说清,也能让他们祖孙两,培养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