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廷爵一边给她套衣服一边说:“耍了点心机。”
穿好衣服了,他用手指当梳子帮她整理海藻般的长发。
“琬琬,你在想什么?”
景琬琬说:“我在想你的心机足不足够让他放了我们?”
“那倒是不够。就算够,我暂时也不打算走。”宴廷爵一五一十道。“不深入虎穴,焉得虎子。”
他想知道弥屠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嗯呢,我会陪着你。”
现在宴廷爵心里是另一番打算,他能威胁弥屠放了景琬琬。
但他怕不在她身边,还会有人伤害她。还不如夫妻俩在一块。
“琬琬,今天给你吃点好吃的。”
“啥好吃的?”
“你等会,我去端过来。”
木屋后面有个小小的简陋厨房,够会做到的人发挥了。
“哇哦,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香的肉啊?”
“弥屠的存货。”
“还有红菇,还有鸡汤啊!”
景琬琬开心不已,一顿狼吞虎咽。
宴廷爵温柔地看着她,“慢点吃,别噎着。”
“好吃,好吃!廷爵这是你的手艺,我认识!”
“嗯。”
“你也快吃啊!”景琬琬夹了一个鸡腿给宴廷爵,“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一起吃,别客气!”
“好。”
两人吃过饭离开木屋,来到沙滩上。
景琬琬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廷爵,我发现我晒黑了,变丑了。”
“还是很好看,晒黑了会更健康,我不嫌弃。”
宴廷爵握紧她的手。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不管在哪,在经历什么,只要她在,他便觉得一切值得。
“你说他们找不到我们,会不会很着急啊?”
宴廷爵不想景琬琬有心理负担,于是说:“我们两家的人都是经过风吹雨打的,那点承受能力还是有。”
“宴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还有我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
“你放心,年轻人都会安慰他们。”
景琬琬瞅了瞅宴廷爵,“你从小遇见什么事,都这么镇定的。”
“嗯?”
“以前去看你打球,你队伍里的人不太给力,每次都很慌,你每次都不慌,还带着他们稳赢。”
宴廷爵勾了下嘴角,“只是打球而已,能不能赢和技术有关,担心再多也没用。”
“那你就从来没有慌过吗?”
宴廷爵拉景琬琬到怀里,眺望着远方的海。
“慌过。”
“什么时候?什么事?”
他抱紧她,低声道:“就你那时候出车祸,我大脑一片空白。”
景琬琬沉默了。
“那只银蝶把你的记忆全给我看了,我没想到你一个人默默承受了那么多。”
“都过去了。”景琬琬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们现在在一起,好好的,我已经很满足了,过去的我们就别去想了。”
“嗯。”宴廷爵将下巴搁在景琬琬肩膀上,低声道:“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再经历那些,我会对你好。”
“嗯,我相信你。”
一起经历了一些事,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了。
有人走过来。
“宴总,我们老大叫你们过去。”
宴廷爵牵上景琬琬的手,“走吧。”
“嗯。”
跟着弥屠的手下走到岛背面,看到一个大帐篷,外面摆着桌椅,桌椅被很大的太阳伞罩着。
弥屠正坐在那喝着椰子汁,看见两人笑呵呵招手。
“宴总,宴总夫人,快过来坐。”
“他想干嘛?”景琬琬靠近宴廷爵,低声问。
宴廷爵握紧她的手,捏了捏。
“没事,我在。”
“嗯。”
景琬琬不由地一笑,心里踏实了许多。
“我们坐下来喝点东西,聊聊天?”弥屠笑道。
“好。”宴廷爵牵着景琬琬坐下,面无表情看着弥屠,问:“你想聊什么?”
弥屠看了看自己的手下,“你们都站远点。”
等手下走远了,他来回打量景琬琬和宴廷爵。
“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们现在感情这么好,对彼此了解吗?”
宴廷爵冷笑了声,“你想说什么?”
“宴总夫人,你对你老公了解吗?”
景琬琬落落大方道:“不能说百分百了解,但也有七八十了。”
“那你就不怕你不了解的那三二十,会让你无法接受?”
弥屠笑得高深莫测,看向宴廷爵,眼神里有挑衅。
“宴总,你可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你的妻子了?”
“过去的,不必说。”宴廷爵镇定自若道。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弥屠耸了耸肩,看向不远处。
嗡嗡嗡的声音传来,一架直升机缓缓而下。
直升机停稳后,几名身穿黑衣黑裤的外国佬保镖手持武器先下来。
穿着枣红色西装的男人落在最后。
男人一米八几,气场全开,神秘又冷漠。
他戴着墨镜,配上刀刻般的脸庞,让人很想目睹他的全貌。
“廷爵,你认识他?”景琬琬感觉到宴廷爵的气息变了。
宴廷爵安抚地拍了拍景琬琬的手,站起身走了几步,看向来人。
“好久不见。”
对方的声音沙哑里透着一股子冷。
“宴廷爵,你还记得我吗?”
话落,他摘下了墨镜,露出一双偏棕色的眸子。他眼窝深邃,有着混血基因。
景琬琬皱眉,隐约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
当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时,她明白了。
这个人的五官有三分像宴廷爵。
“你老婆很漂亮。”男人说。
宴廷爵紧盯着他,念出他的名字。
“盛天骜。”
盛天骜轻笑了声,“还记得啊,多少年没见了?”
一些回忆一下充斥在脑海里,宴廷爵的表情渐渐凝重。
“是你指使弥屠?”
“对啊,你有意见?”盛天骜笑得狂妄,“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你知不知道,封烈星的腿……”
“他腿断了又如何,谁让他一直都站在你那边!呵呵呵,没想到吧,我竟然还能活着。”
宴廷爵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平静。
“你没死,这些年都去了哪里?姑姑和姑父当年以为你死了,双双跳海,你这个做儿子的……”
“少教训我。”盛天骜阴沉道,“我最讨厌你用你那表哥的身份教训我!”
景琬琬不可思议,难怪会长得有些像,竟然是廷爵的表弟?
她都没有听说过哦,怕又是个让人感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