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众人看见皇后走了出来,一脸茫然悲伤。
“母......母后......”李修文“咚”的一声晕了过去。
皇后忙让人把李修文扶到床上去,叹了口气道:“太子妃还活着。”
“你就留他们父女二人在里面?”太后惊疑的看着皇后道。
皇后拉着太后的手道:“母后,眼下也没别的人了,让他们试试吧,若是他们娘儿俩过不了这关,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太后点头,皇后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太后心中的疑虑跟皇后不同,她对林家的女儿心存忌讳,但她转念一想,这也是个斩草除根的好机会。
御医们对视一眼,他们万万没想到林逸春会自告奋勇,但同时他们也在担心,他们跟林逸春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林逸春的医术,他们再清楚不过,如果没有神迹,那他们不过是延缓了陪葬的时间,但也许会死的更惨。
而内室,林莞自动忽略掉林逸春的絮絮叨叨,从药箱内拿出一把锋利的短刃,用火烤的方法消了毒。
林莞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成功,但总比等死强。
林莞在太子妃口中放入一颗药丸,药丸入口即化,林莞深吸一口气,拿起短刃在太子妃肚皮上快速划开一道口子。
剪断脐带,取出胎儿,林莞发现胎儿已经有些许窒息的症状,倒提起婴儿,在婴儿的脚心拍了几下,但婴儿并没有开始啼哭。
“啊!”
刚祈祷完毕的林逸春看见眼前血腥的一幕,吓得尖叫一声,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看着血淋淋的胎儿,以及被开膛破肚的太子妃,他觉得自己这次可能五马分尸都不够给太子解恨......
“抱好。”
林莞把婴儿放到林逸春手中,她要先给太子妃缝合伤口,太子妃已经失血过多,再下去就没命了。
林逸春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像缝衣服般熟练的给太子妃缝上了肚皮,根本不像一个从未行过医的人。
缝合完毕后,林莞撒了些止血药粉在太子妃的伤口上,然后从林逸春手中接过婴儿,把婴儿放平开始急救。
而林逸春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他放佛看吃人肉的怪物一般,看着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女儿,这还是他身娇体弱的小女儿林莞吗?
林莞顾不上跟林逸春说话,手掌不停的按压着小婴儿的心脏,然后清理了下婴儿的鼻腔,再次倒提起婴儿,拍了几下脚掌心。
“莞儿,等下父亲给你求个情,要是太后能放过你,你就走的远远的,再也别回来了......”林逸春吸了吸鼻子,哭丧着脸看着林莞。
林莞哭笑不得,她这个父亲这时候倒是有点父亲的样子了,早干嘛去了。
“哇!”
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东宫。
原本死一般寂静的寝宫响起一片高亢的欢呼声,众太医从地上爬了起来互相拥抱庆祝,太监宫女们也都喜极而泣,皇宫里好久未曾如此喧腾。
她,成功了。
而他们不用全家陪葬了。
太子李修文第一个冲进内室,他看着正在哇哇大哭四肢乱舞的小生命,眼角溢出了泪花,这是他的孩子。
林莞把婴儿交给稳婆擦洗身上的污秽,然后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的太子妃,伸手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活着,失血过多让太子妃的脸毫无血色,一时无法造出输血的设备,只能看天意了。
皇后从稳婆手中接过婴儿,满脸笑容:“我的皇孙真是福大命大,长大了肯定跟你父亲一样高大威猛。”
太后看了一眼满脸疲惫的林莞,面色渐渐阴霾,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哀家倒是没看出来,你倒跟你姐姐一般神通广大。”
林莞低头福了福身子,恨意尽隐于眼底,她还有脸提林清。
“太后谬赞,这都是微臣一家应该做的。”林逸春忙道,心中尚且惊魂未定,皇孙虽然救下来了,但太子妃尚未苏醒,看来自己还得接着祈祷,多亏了祖宗保佑。
“不知林大人用何方法救的皇孙?请林大人告知。”太医院提点王硕对着林逸春深深鞠了一躬,一是求教,二是感谢林逸春拯救了整个太医院众人全家老小的性命。
林逸春扫视了一圈众人期待的目光,汗如雨下,他既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祈祷,也不能说是林莞划开了太子妃的肚子,只能编了一个谎话:“适才我给太子妃揉了揉肚子,胎儿的位置正了,便好生产了,也是运气好,祖宗保佑。”
众太医虽然半信半疑,但既然结果是好的,大家也不再多问,免得节外生枝,众人皆知林逸春这个老东西素来不爱分享自己的医术。
“满口胡言!”一直未出声的太后突然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