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毛病?!这是什么毛病?!
送走邬月白的苗莺莺气不打一处来,坐在自己的酒馆里面发飙,这种心烦意乱的感觉十几年未曾有过了。
怎么堂堂正正的一代舵主沦落到跟这种女人一伙儿了?
而且还是这种态度,真是,真是的……
从窗户外面看着两人肩并肩的离开,苗莺莺只觉得肠胃里头一阵翻滚,头皮发麻,喘气儿都变得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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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感觉怎么样?”
邬月白向着身边的黑问到,他带着黑去苗莺莺的酒馆并不是为了特意恶心别人一趟,而是打探情报。
既然黑能够直接窥探别人的内心,那从这位天义道盟派来的内奸身上得到什么情报也绝非难事。
“感觉?感觉这个人有些配不上你诶?虽说年龄上不是问题,但明显看得出来这个女人非常在乎自己的外貌——嗯……我想想,给她打个份儿的话就是……”
“我不是问你这个人怎么样,我是问你探知到了什么情报!”
邬月白咬着牙掐住了故意岔开话题的黑的耳朵,黑咯咯娇笑着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好不好?”
“老老实实的交代吧。”
“哎呦~你总是这么粗暴,真的讨不到女孩子喜欢的——那个女人心里头嘛,对天义道盟的忠诚是高于一切的,但同时也会因为一些私心的影响,而进行一些隐瞒,她对你好感度挺高的,因此也没有把你以前一些不太规矩的事情上报,总的来说……不会给我们添麻烦。”
黑耸了一下肩膀:“在妖族内奸在这里大行其道的时候,我觉得你不该把经历分在这种无关紧要的角色身上哦。”
“天义道盟那边会不会来碍事还不好说,毕竟神子的手在我看不见的时候伸到了多远的地方谁也说不清楚。”
“这帮穿越者永远都是这么麻烦,要是能跟以前一样,邬掌柜您直接出手一巴掌将她给拍死就好咯~当然,现在这样也很有意思就是啦。”
黑做事情永远只是为了图一个乐子。
“之前天义道盟里面跟妖族有关的内奸我已经清理过一些了,剩下的就是带着你到处转转,看那些各大门派领头人有没有被妖族篡改……然后杀鸡儆猴,重点处理几个。”
“这些脏活儿可不能交给小妙阳去做呢。”
黑笑了笑,走到了邬月白跟前。
“所以,你为什么要如此维护这个穿越者?”
……
“别装傻哦,我问的是这个花妙阳,而不是那个神子。”
“啊,我知道。”
邬月白双手垂落,站直了身体面对着黑:“因为她并不像是其它的穿越者那么危险,在这个世界没有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
“所以你就把你的白云舵主的位置传给她了?这可真让人无法想象,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黑似笑非笑,她那张总是愉快微笑着的脸上很少的露出了一分认真。
“你在想什么??行谛?”
“……”
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邬月白灰色的眼底微微跳动出了一抹漆黑的气,那股死气也在邬月白的身上蔓延了起来,漆黑的气息徐徐萦绕在邬月白的身边。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我喜欢跟人讲笑话,但不喜欢跟你这种人开玩笑——别忘了你是为了赎罪才去杀那些穿越者的,别忘了是因为你的原因,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存在于我们的世界的。‘最早的外人’……引狼入室,开门揖盗——现在的你,竟然认可了一个穿越者继承自己的衣钵,是么?”
“……”
“嘻嘻,嘻嘻嘻嘻……行谛,是太漫长的时光磨损了你的记忆,还是大家都已经死了,让你觉得自己也可以如今为所欲为了?”
面对着黑的诘问,邬月白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平静的听着。
黑脸上的表情迅速的变化着,喜怒,悲恐,最后露出了一副讥讽的表情:“所以应该恭喜,现在的你终于从过去的业障当中解脱了,终于认清了事实,放下了心结,终于愿意将一切了解了,放下心中的执念了是嘛?像一个大彻大悟的凡人一样,跟自己和解了是吗?”
“不,并没有……不过你也说对了一半儿。”
邬月白背着手:“十几年前……我曾经接触了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那时候我也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也只是各种机缘巧合的结果罢了,归根到底还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犯的错将他们引来,却又因为我的判断而将这些人杀死,他们未尝不是有想要认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哈哈哈,大道理讲的真好听”
黑笑着拍了拍手:“所以呢?你就打算对他们网开一面?”
“他们若是不滥杀无辜,我本来也没什么权利去制裁他们。”
“你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这么偏向人类——也对啊,你以前的职责就是在人类当中奔走呼号,为民而动的……我为什么会对你有一丝一毫的期待和意外呢?”
漆黑的死气逐渐燃烧,逐渐包裹住了黑。
自漆黑的雾气当中延伸出来了一双纤细的手掌,缓缓地落在了黑的脖颈上。
对于两人来说都极为熟悉的女人的低语声窸窸窣窣的响起,像是有无数的人在黑暗当中谈论一样,像是无数人在无形的间隙谴责一样,黑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脖颈被漆黑的手掌逐渐捏紧。
“看吧……就算到……现在……她还是……这么袒护你……”
黑的笑容因为窒息而变得狰狞,然而就算如此,她依旧努力的维持着脸上讥讽的笑容。
因为她很确定,在黑雾之外的邬月白,心中的痛苦绝对不会比此时的自己低下多少。
“好了,差不多了……”
邬月白轻声呢喃一句,漆黑的雾气徐徐散开,被松开的黑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哎呀呀……真是温柔,这是体贴我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不想再看到她了?”
“……没什么,走吧。”
邬月白摇了摇头,就当做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背着手一人走向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