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掌柜,黑姑娘,你们的下酒菜来了~”
偷听了半晌,苗莺莺终于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出现,这两个没有节操的家伙将会把话题拓展到一个不可挽回的境地。
黑看见苗莺莺露头,马上的露出来了一副挑剔的表情,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苗莺莺端在手上的花生和牛肉片,嗤的一声:“哟,准备了这么半天,我还以为这里的老板是在给我们现炸了一份儿呢,结果弄上来的净是已经凉了的东西,这让我们家的邬掌柜吃了之后拉肚子怎么办?”
“嘶……这个,还请姑娘多多包容。”
苗莺莺修养很好,克制能力也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叫做黑的女人心里头就是忍不住的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看着这位姑娘的脸,心里头就好像是有一个鸡毛掸子在一直挠痒痒一样让她毛躁。
“哼,要是专心的在做东西还好,怕就怕是不老实的在厨房里面偷偷听我跟邬掌柜说些私密的情话-—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也像是个懂事儿的人,应该不会做出来那么不解风情的傻事儿吧?”
“瞧你说的,怎么会呢?”
苗莺莺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的响,她听得出来,这个女人应该是已经听出来了自己在后厨做的事情,非要说出来奚落一顿。
这个女人到是什么来历?
放下盘子后,苗莺莺开始上下打量这个黑,身为驻扎在天义道盟白云舵的情报贩子,她有义务掌握这里的一切动向,尤其是一个在邬月白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不,不是因为邬月白,只是单纯的因为不知道跟前代舵主还有一个关系如此密切的女人,会显得她苗莺莺非常的业余和失职就是了。
呼……
一定是这个原因。
不过就算放下成见来看,这个黑和如今的邬月白一样,也是看不出来任何修为在身上的。
虽然两个人稍微有些不同,如今的邬月白打眼一看,不论是呼吸还是举止,都跟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没有差别,修炼之人能够通过呼吸提炼自身的真气,并且能够通过真气蕴养经脉,使得自己平日里身体素质和行走方式跟正常人产生些微的差别。
经验丰富的,如同苗莺莺这样的人能够通过仅仅一打眼就能判断出来对方的修为程度,是何境界——邬月白现在的作风完全就像是个普通人,而这个黑……
则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她的呼吸方式非常的放松和随意,身上也能感受的出来有一股通过修为的凝练产生出来的特殊气场……
不,应该说是气氛一样的感觉。
这种并不是客观存在,而是单纯的对直觉造成的影响。
苗莺莺直觉上能够感受到这个黑姑娘拥有深不见底的实力,可是通过灵识去窥探,这个女人身上却是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真气……
感受不到真气的纳入和吐出……按照常理来说,就算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也会以一种相当质朴而浪费的方式吐纳真气的……
“看我这么久又有什么用?就算你这个黄脸老太婆一直盯着人家的脸看,也不会让你的模样好看半分的。”
黑突然相当嘲讽而没有礼貌的说了一句,这话挤兑的苗莺莺噎了一下,眼睛蓦然瞪大:“你说什——”
她虽然年龄上的确已经不小了,但是容貌好歹也是这个白云舵几代人的梦中情人,除了邬月白偶尔华丽捎带着嘲讽她的年龄之外,还从来没有人嘲讽过苗莺莺的容貌。
更何况用的还是黄脸婆这种词汇。
这让苗莺莺气的额头上青筋绽放,但多年的修养还是让她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几位是来吃饭的,我想就算我难看了些,也还不至于让姑娘吃不下饭吧?”
同时苗莺莺抬眼看了一下邬月白,意图用眼神询问邬月白究竟是看上了这个女人的哪一点,如此没有礼貌又如此放肆,即便是真能够满足邬月白心中的某种嗜好,也不能随随便便带到大街上来得罪人吧?
邬月白正喝着酒,看到苗莺莺的表情,挠了挠头笑了一下:“你们接着唠,跟我没有关系。我觉得姐姐你还不至于那么难看,放心,不耽误我吃东西。”
就没有这么不会聊天儿的人!!!!
苗莺莺气的青筋炸起来了第二根,低头看着黑。
黑一脸讥讽的看着苗莺莺,抬起手来捏起一枚花生塞进嘴巴里咀嚼了两下,忽然紧皱眉头,扭脸儿把嘴里的花生给吐出去。
还沾染着少女唾液,变得晶莹发亮的花生掉在地上,滚在尘土里转了两圈儿染上了灰蒙蒙的尘埃。
黑放肆的声音再度响起:“哎呦!!!你这花生真的是给人吃的吗?不脆不香,又老又柴,你人长得显老就算了,怎么这花生还跟你一样让人没法儿接受啊?”
“嘶……姑娘,你是来故意找茬的吧?”
苗莺莺终于还是压抑不住了。
当然,这也是她直接从黑的态度里头听出来了对方压根就没打算好好相处,直接就是抱着挑事儿的态度来的。
哈哈……
原来如此。
前代舵主那样的人知道自己的白云舵里面有间谍,就算是天义道盟派遣来的人,也不会轻易的饶恕,我还在想这个人为什么会对我坐视不管,原来如此,今天从琳琅书院回来就打算算总账了吗?
但也不至于用这种女人来恶心我!
苗莺莺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了邬月白的面前:“你们两位有什么话就明着说吧,我这家酒店看来不能伺候两位,若是真的不喜欢,二位自个儿请便就是,别在这儿没事找事儿,给我们双方都添堵。”
“哎呦呦,还来脾气了!走,走就走,跟谁怕你一样,年纪大了就在这里当地头蛇是吧?”
黑翻了一个白眼,抓起邬月白的胳膊。
全程怎么吱声的邬月白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看见黑这么快的拉自己起来,还有些舍不得:“有一说一这花生确实还行诶,要不咱们先把这个打包一下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我们这家店招待不了两位,要走就赶快走!”
苗莺莺恶向胆边生,气的直接推搡着邬月白将他硬生生从自己的酒馆里推了出去。
全然没有之前坐在窗边沉思邬月白时的那份哀伤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