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经过了不知道第几次的辗转,邬月白和黑回到了人类世界,回到了天义道盟,得到了人类最古老的敌人,世界上第一只妖狐的协助自后,妖族那边的情况应该不用太担心了。
攘外安内,如今外部的因素已经剔除的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做个就是安内,同时也是决战了。
如果说有苏国和九尾天狐是当年的莱莱紫一手打造出来,绝对不允许神子插手,污蔑,以及践踏的话,那么天义道盟就是邬月白同样的底线。
天义道盟最初虽然并不是由邬月白一首组建起来的,但是作为在这个世界上行动所需要的必然掩护,这些年来邬月白也没少仰仗这个组织,如今却混进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混进去了自己的敌人,一名穿越者。
这是让邬月白不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的事情,他需要将神子像是切出一块腐肉一样的将其从天义道盟里面挖出来,切除的干干净净才是。
“呼,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次只带着我来,坚持不带着妙阳那个傻孩子了。”
离开了妖界,重新站在人类的世界上呼吸着人类世界更加干净澄澈的微风,黑感受着久违的自由和安宁,感受着和妖族迥然不同的环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中却再也不是刚刚进入妖界时候的那份戾气和狂妄,经历了那么多,她的眼中也出现了名为思考的心情。
“神墓……我还是不觉得你仅仅只是让我去看看那头狐狸才带我去的那个神墓,你之前说有很多事情想要告诉我——而那个老狐狸说自己如何迷恋上人类世界的你时候,你分明是在别有用心的帮腔。只可惜我不是个什么聪明人,你说的我也不想去跟你打哑谜——邬月白,你说吧,你到底是在心中如何看待我的,到底对我怀揣着怎样的期许?”
黑缓缓地抬起手来,漆黑的气息缠绕在雪白的手臂上,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少女抬起手来,将手放在邬月白的胸口,轻轻的按住,感受着来自人类的心跳声,嘴角微微的抽了一下。
“也许,你是想觉得,如果我死了,你就能够极其我身上的死亡力量部分的碎片,拼凑出来一个完整的死亡女神了?我不是不能够理解,毕竟对你来说,我的姐姐是……”
“别瞎想了,走吧。”
邬月白抬起手,轻轻的扒拉了一下黑的后脑勺。
这一扒拉把黑扒拉了一个趔趄,同时也让黑变得更加的不知所措。
她终于没有再从邬月白的身上感受到任何以前经常能够察觉到的冲动和戾气,此时的邬月白真的并不想要杀死自己。
她盯着邬月白的脑子,很久很久,忽然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双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嘶………………”
剧痛让黑直接蹲了下来,翻江倒海了一阵,甚至开始干呕了两嗓子。
“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邬月白吓了一跳,他连忙去搀扶黑,黑哆哆嗦嗦,面色惨白,一脸可怜的说到:“你实在是把我给气的不轻,我要窥探你的脑子!”
“窥探就窥探吧,你怎么……怎么变成这个德行了?”
“你的脑子里面装的东西太多了,人家头痛。”
“你窥探完了我的脑子,怎么感觉说话方式都变了……我自己都好奇你到底在我的脑子里面看见了什么。”
邬月白哭笑不得的时候,黑突然瞪着眼睛,撅起嘴巴,冲着邬月白伸出了双手:“不过我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你,背着我。”
“……啥?你明白啥了?”
“我不管,你不是喜欢给我打哑谜吗?猜啊,你现在要么把我留在这里,要么现在就背着我回天义道盟,我难受,我疼,我不想走了。”
“嘶……这是什么道理啊?”
邬月白困扰的抓了抓头发,没办法,伸手握住了黑的手掌,一用力,将黑给拽了起来。
黑站起来后马上就跟个不倒翁一样晃晃悠悠的就要一脑袋栽倒下来,吓得邬月白连忙抬手稳住了她的身体,哭笑不得的说到:“好好好,我背着你我背着你,我就当是被你这个无赖给讹诈上了还不行?”
“嘿。这还差不离。”
黑伸手抓着了邬月白的后背,用力往上一蹿,跳到了邬月白的后背上。
黑的外形本来是算不上娇小的,邬月白背着她不光吃力,也不好看,为了避免尴尬,邬月白不得不在背着黑的瞬间开始了时间暂停,然后在只有自己能够感知到,只有自己能够观测到的时间里面迅速的从妖族的边界朝着天义道盟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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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都跟你说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中午的阳光从窗户滑落到房间内,被窗户格子划分的井井有序的阳光整齐的排列到地板上,同时也照应在房间内站着的男人的衣服上,斑驳的阳光像是给这个男人蓝色的袍子穿上了一件金兰袈裟。
这个男人站在白云舵主的办公室里,身体笔直,年龄看上去三十岁上下的模样,留着小胡子,神情肃穆:“还请白云舵主配合我们调查。”
“哎呀……你们烦不烦,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什么五通神的事情,我哪里配合你们调查去?再说了,如果真的是那个小子在我们白云舵的领土内进行追缴,那是不是天义道盟应该先给我这个白云舵主一道公文才符合章程?”
“事急从权,五神通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尚未准备好哪些内容,现在我已经有正式的文书,希望白云舵主大人能将关押的五通神交还给我们,他对于我们来说仍有大用。”
“我回来了。”
妙阳和男人的谈话忽然被房间里面悠然响起的第三种声音所覆盖。
本来早上就有点困的妙阳打了个哈欠,顺嘴答音的回了一句:“邬老板,回来啦——嗯?邬老板???”
她扭头一看,白云舵办公室内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赫然坐着邬月白的身影,只不过是邬月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气喘吁吁筋疲力尽的样子,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邬月白缓了好几口气儿才缓上来,抬手指了一下站在窗边的男人:“这男人谁啊?”
“天义道盟派来的使者,说是叫什么五神通的。”
“哦,五神通啊,见过。”
“嗯?见过,他在哪儿?”
“死了。”
“哦……”
妙阳见到好久没有看见的邬月白,本来还有些高兴,一听说死了,又情不自禁的咬住了自己的牙花子。
死了,既然邬月白如此笃定的说他已经死了,没那么必然是死在了邬月白,或者是那个跟着邬月白一起离开的黑手里呗。
“怎么死的?你……你是怎么知道五通神已经死了的,莫非是当时救援来不及,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只剩吓了一句尸体什么的展开?”
“嗨,那儿有什么的,那个五通神来弄我,还绑架了我的客人,威胁要咋了我的店铺,小人得志的样子真的是让我很不爽,我就给杀了。”
这话说出来,站在床边的男人目光骤然收缩,浑身精湛的修为猛地一压缩,双目含有精光的男人几乎是一步踏到了邬月白的面前,伸手就要去抓住邬月白的脖子,厉声怒斥到:“你怎么敢!”
可他的手还没伸出去,脖子先感觉到了一凉,随后脖子上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淌落了下来,他愣愣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发现手上的是殷红的鲜血。
身背后是邬月白的声音:“我怎么敢?我还有什么不敢的了?事到如今你们天义道盟的人办事情不按照章程,甚至用平民百姓作为要挟,这种废物人人得而诛之好吧,怎么还问我怎么感。”
邬月白丢掉了染满鲜血的刀子,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膝盖上,男人也是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下,满脸的不可思议。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邬月白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低着头,居高临下的审视着面前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严肃,也有一丝讥讽的笑意:“好了,接下来可不可以让我闻出来这句话——你怎么敢,你们怎么胆敢用平民百姓作为要挟?”
“你空口无凭,却滥杀我们天义道盟——”
啪。
清脆的耳光声音响起,男人的身子趔趄了一下,随后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人按着狠狠地朝着旁边趔趄了过去,脑袋突然就碰在了墙壁上——自己眼前的光景也迅速变化,明明刚才身边没有墙壁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堵枪毙,脑袋撞击上去的时候的剧痛让男人有些昏迷,可回过神来,自己还是跪在刚才的位置,邬月白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坐姿。
“说别人空口无凭之前首先自己要掌握充足的证据——这是天义道盟任何办事者的一大原则,你面对着我的指控,直接断言我滥杀,这不符合天义道盟的规矩,而我打你,属于天义道盟的规矩,明白么?”
男人气的浑身哆嗦起来,他不敢相信天义道盟下面一个小小的分舵竟然有如此大的忤逆之心,扭头正要看向妙阳,大声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哪里来的疯子之时,邬月白再次发动了攻击,这一次直接让男人的身体飞了出去,同时双手攥住了男人刚刚被邬月白用刀子割破的脖子,任凭自己的手被男人脖子上的鲜血染红,邬月白像是拎小鸡一样的拎着男人的身体,低头看着男人。
“规矩,规矩,规矩,坏了规矩的人就得给我死,不懂规矩的人也得给我死,滥杀无辜的人在天义道盟的律令里面原本就是要死,狗仗人势的人在我们白云舵的律法里同样也是个死,你自持身份高贵,自持自己是天义道盟的特使,来到我们白云舵,耀武扬威,吆五喝六。一丁点对程序和规矩的尊重都没有——可我跟你不一样,我非常看重规矩,也非常讨厌不按照规矩办事的人。所以,我要杀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你,你敢——啊啊啊啊啊!!!!!!!”
噗嗤一声,男人的手臂传来了一阵剧痛。
邬月白用刀子将男人的手固定在了地面,并且用脚踩在了那一把贯穿了男人手背的刀子上,表情冷峻;“现在,让我问问你吧,五通神到底是谁派来的?”
“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白云舵要造反,咕,啊!!!!”
一颗牙齿,被邬月白硬生生的从男人的嘴巴里面砸了下来,掉在了地上。
“你还有很多牙齿,我也有很多问题,嘴硬没关系,你转移话题一次我就砸掉你一颗沙牙齿,保证你满意。”
邬月白还是笑的相当自然,他双手撑着膝盖弯下腰来,用染满了鲜血的手抓住了男人的头发,强迫这男人把脑袋抬起来,让他跟自己的双眼保持对视,神色认真,一字一句的问道;“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们,来,这里的——啊,你先别着急说话,我想听到的是一个人的名字,谁的名字都好,但不可以是五通神——你先随便告诉我一个会派遣你们来到这里,对辩解的平民百姓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肆意妄为的那个人的名字——然后我们才能接着聊以下的东西。”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邬月白,浑身战栗着。
被硬生生从嘴巴里面拔掉一颗牙齿的剧痛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耐的聊的,更不用说手背被刀子贯穿,又被人狠狠踩住了。
脖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产生了伤口,到现在还在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
更让他觉得无法名状和恐怖的是,这一切都是在转瞬之间发生的。
这样的痛苦让他跟本没有时间做出应对和准备来,十分痛苦,十分难受,多重剧痛转瞬之间一块儿降临到了身上,痛苦一波一波的冲刷着男人的心理防线,他挣扎着抬头看向邬月白,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说的出来话。
他当然不想要跟这个白云舵的人解释清楚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派遣过来的,这个白云舵的人并没资格让自己做到那个份儿上。
可是他恐惧,他害怕,他不明白这个白云舵的人又在准备着什么样子的后手等待着他。那一下又一下的剧痛降临在身上,那真的会让人崩溃,会让人发狂的。
这个家伙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