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棵树了吗?我小时候跟我爹闹掰的时候我就跑到这里用这棵树撒气,看见它是歪脖子树了吧?我踹的!”
“就算你这么充满自信的跟我介绍你的破坏历史,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夸奖你--”
两人走在天义盟的各个街道巷口,闷了好几天的妙阳终于得着机会出来透气,她本来就不擅长邬月白搞得这些虚张声势的事情,不过她也很明显的能感受到偶尔路过的人对自己投来的视线中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有忌惮,有愠怒,有许多以前他们不会表露的情感。
“说起来前代管着这里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来过天义盟,印象里已经没有前代治理时的模样了,啧,真不知道他们听到我说要恢复之前的模式时是怎么想的。”
“那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不然呢。”
“也是啊……算了,让他们舒服太久了,偶尔给他们涨涨教训也挺不错的。”
本来稍微诞生出来些许的同情很快被五年来挤压的疲劳的抱怨给抹除,妙阳在阳光遍洒的台阶前面一步步拾级而上,看着天上的太阳,伸了个懒腰:“真是个好天气,平时这个时候我肯定还在屋子里跟那些文件做斗争呢,今天可算出来一趟了。”
“今天有什么打算?我们的舵主大人?”
“嗯?打算吗……呃,凭着一口气跑出来,我还没想好玩点啥……踢毽子的话未免幼稚了些……我们不妨--”
妙阳弯下腰,卷起了裤腿,竖起大拇指冲着远处的河沟:“下河摸鱼去?”
“你定义幼稚的标准是不是有点毛病?”
“怎么了嘛!你知道这河里有多少--”
两个人正在相互开着玩笑,忽然听到别处有人在吵吵,顺着声音递过视线去,在沿河的堤坝,有两群人对峙在一起,似乎是起了冲突,但还并未扭打在一处。
“呦,刚出来就敢在我的地盘儿撒野!?”
妙阳看到这样的场景,脸上反而乐开了花儿,比起处理文件,她导师更喜欢这样直接发生在自己脸前的冲突。她跟邬月白一前一后的来到河堤跟前,看清了对峙的两拨人。
其中一波穿着各式各样款式的服装衣物,看着相当的面生,似乎是从白云舵之外的地方来的,另一拨人则是统一的天义盟服装样式,显然就是各大门派派来天义盟的弟子。
对峙的核心是双方各自拉着的两人,衣服杂七杂八的那一伙儿搀扶着一个年轻人,约么不到20岁,十七八的年级,而白云舵的这些弟子们则牢牢地把一个小姑娘护在身后……
“我说,小唐,你惹了什么乱子了?”
邬月白看清楚天义盟弟子所保护的小女孩后,忍不住咋舌出声来。
被众弟子们护在身后的唐素粥耳朵灵,听到了邬月白的声音后抬头递目过去,摇了摇头,像是全然不知一样。
而被那群外来人搀扶着的年轻人半张脸都肿了起来,上头有个鲜红的巴掌印儿,肚子上的衣物同样印着一块儿淡淡的鞋印子,这甭说,铁是被人打了一顿的。
双方很快也都注意到迅速赶过去的邬月白和妙阳,那群外来人看到妙阳后脸色变了变,领头的有个20多岁的人冲着妙阳大喊:“白云舵主!你是怎么管教你们这帮手下人的!?”
这话把妙阳喊得有些懵逼,她的第一反应是在心中诞生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帮人说话怎么如此的不给自己面子?
前几天自己才召集了各大门派给人甩了脸子看,现在应该整个天义盟都知道我心情不佳才对。
这帮人的态度怎么这么虎的?
“你们又是哪里来的?”
“哼!我们是须弥舵的使者!没想到千里迢迢来到你们这白云舵,受到了如此的怠慢!!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杂毛丫头,竟敢打伤我们舵主的公子!”
所谓的公子,应该就是那个被踹了一脚又打了一耳光的年轻人了。
妙阳闻言,扭头问白云舵这边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云舵的人义愤填膺的指着须弥舵的人大喊:“这帮外地蛮子混不讲理!对我们白云舵指指点点不说,那个臭小子更是一句人话没有,小唐妹妹教训了一下他便是了!那么大个人了竟一点容人之心没有!”
站在妙阳身后的邬月白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我觉得这一巴掌下去对面没容人之心也不奇怪,你看对面那个脸……”
妙阳皱起眉头走下河堤,来到了双方中间。
在那群来自须弥的青年面前,妙阳个子比他们矮了一些,不过气势上并未看出不足。
“既然知道我是白云舵主,那么即便是须弥舵的人,拜见其他舵的舵主也不应该失了礼数才对吧?”
“你!你把我们的公子伤成了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跟我们提礼数?!”
“好意思,怎么不好意思?我跟你们这位公子的爹好歹也算是平级,更何况这位公子大人也只是脸上挨了一巴掌,肚子上被人踢了一脚,自己用来说话的嘴巴可还没被人毒成哑巴吧?连一句问好都没有,上来便兴师问罪?”
妙阳的态度不可谓不恶劣,甚至可以说是明摆着欺负人的范畴了。
“你!?”
须弥舵的这位大公子双眼一瞪,显然是想要骂街,但是嘴巴肿的说不出来话来。
妙阳看了一眼那个半边脸肿胀的公子,眯起了眼睛:“这不是崔玉贵公子嘛?刚才远处瞧着就像是你了,贵客原来有失远迎,脸上的耳光子疼吗?”
“姓花的!!你--”
“好了,大家远道而来,别傻站在我们的河边了,你们来带着贵客们去待客室吧,哦,这位大少爷去不了待客室了,给喊个人来替他包扎包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