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真理教的往事
喑哑2021-07-06 10:344,650

  真理教派的一切目的,是为了瓜分三大神明的力量。

  邬月白的一切目的,是为了维护人类世界的稳定。

  而唐问天的一切目的,是为了复活自己的大女儿。

  最后,成功的只有唐问天一个人。

  在邬月白亲手下手杀死这个不可饶恕的邪派头子之前,唐问天举行了一场献祭,他终于认为自己的理论已经成熟,而他所祈祷的神明正是象征着黑夜与死亡的神明……也就是寄宿在邬月白身上的那部分神明的力量。

  因为邬月白当时就是在教派内担当祭司,唐问天的哀求成功了,在将作为祭品的少女们彻底血祭掉之前,他朝思暮想的大女儿回到了这个世界。

  也正是看到了她的大女儿,这疯狂的计划才得以中断。

  可仪式的中断对于唐素粥来说并不意味着幸运,而是意味着,她的使命彻底消失了。

  从出生开始,她就是为了复活这个素未谋面的姐姐而准备的,如今姐姐回来,父亲对她最后的期许也消失了。

  那群祭品少女们被放回了原本的去处——虽然大多都在半路上灭口,真正能够活下来的还是靠着邬月白从中斡旋。

  而唐素粥只能待在这个原本就没有她的位置,并不属于她的教派里面,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往何处。

  那年她多大来着……

  好像是只有四岁。

  这个从小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女孩儿,没有办法说话,不会用言语表达自己内心的女孩儿……

  那个时候的她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终日只像是一个木偶一样活着。

  不会哭泣,不会微笑,连表情的变化都没有。

  小时候的她偶尔会模仿周围人的笑容,但是那对于她而言毫无意义,她试图去寻找意义……

  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邬月白看着那个时候呆呆的小女孩,偶尔也会动一份恻隐之心,去陪她聊聊天,说说话。

  就在偶然一次去找那个小女孩的时候,无意之间,邬月白碰到了站在笼子前面的,当时已经被唐问天钦定为下一代掌门的那个大女儿

  那个时候的她……名字叫什么来着?

  当时的邬月白还在回忆着少女的名字,而少女却从笼子前面站了起来,回头看向邬月白,脸上露出了笑容。

  “喂,周同学,好久不见了……”

  “什么……”

  邬月白当时的名字并不叫做这个,也很久没有被人用“同学”两个字来称呼,一时之间有些愣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进行回答。

  少女顽皮的眨了眨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你的好同桌,唉……你这个家伙该不会失忆了吧?我啊,温雪。”

  一时之间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几乎让人想不起来的名字出现在邬月白的耳边,邬月白茫然的思索着尘封的记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在这个世界待得太久了,已经忘却了……

  那曾经的记忆。

  然而少女却仍然不死心,背着手走到了邬月白的面前,伸手在邬月白的面前晃了晃:“真的完全不记得啦?你这个家伙当初昏迷了半年之后才来上学的——可是我好心好意的帮你补习的课程诶~你这个家伙是这么一个不知感恩的人吗?当年可真是看错你了。”

  “你认错人了。”

  “如果我认错人,你应该首先会对“同学”和‘补课’这两个字产生困惑的表情吧?可你现在明明是很努力的去回忆温雪是谁的表情。”

  邬月白知道,这有可能是在地球的时候认识自己的人,但是漫长的岁月早就冲淡了他对于另一个世界的归属感,冲淡了他还在地球时候的记忆,邬月白冷声回应道:“您是唐大小姐,您不是什么温雪……您……”

  “嗯?怎样怎样?认出我来了吗?”

  温雪哈哈的笑着,伸手轻轻的在邬月白的肩膀上拍了拍:“我也是看到你的样子才发现是你的,唉……真是的,莫名其妙就穿越了过来,然后莫名其妙的又回去……不过联想到你跟我的情况一样,我问问你,你是不是也在这个世界往返过两次啊?”

  没等邬月白开口否认,温雪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可记得很清楚哦,你这个孤僻的家伙曾经有半年的时间没来上学,随后又突然醒了过来,发疯一样的说拜托谁去拯救什么东西……可你自己含含糊糊的不知道要拯救什么,又要去帮助谁,大家都以为是你昏迷了半年脑子出现了问题——再然后,咱们当了整整一个学期的同桌呢。”

  “你……温雪……温同学?”

  顺着温雪捋顺的回忆线路,邬月白终于想起了温雪所说的,这么一个人。

  然而在回忆的瞬间,邬月白情不自禁的喊出了温雪的名字,那个时候否认已经为时太晚,看着温雪欣喜的笑容,邬月白只能沉默。

  即便是过去的朋友又如何?

  即便是曾经温柔对待自己的同桌又如何?

  反正现在的她已经是穿越者了,是迟早要杀掉的敌人。

  对……

  暂时跟她相认,麻痹她一下就好。

  邬月白心中想着的跟本不是跟老同学重逢后的喜悦,而是如何利用自己曾经跟这个老同学的关系,更快的解决掉这个穿越者。

  那个时候的邬月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穿越而来,为了想要把这个世界改变的更好的少年人了,如今的自己只想着怎么金块的杀死这些自己曾经开门揖盗迎来的不速之客们,如何尽快的……

  “……对了。”

  温雪在短暂的欣喜之后,冲着邬月白问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已经加入了我父亲组织的这个教派?”

  “嗯,我是这个教派的护法,过往的事情暂且不提,现在的我只是大小姐您的手下而已。”

  邬月白立刻拿出了亲切的笑容来应对面前的这个穿越者,谁知道迎来的却是当头一拳。

  力道并不重,邬月白也没有躲开。

  只是被这一拳头打中的时候,邬月白似乎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的回想起来,自己曾经和这个少女还是同桌时,那份两人交流时的感受。

  “大小姐……是属下有何不满吗?”

  邬月白趔趄了一下,满脸笑容的问到。

  谁知道温雪却反倒是更加的不满,她甩了甩手,无奈的看着邬月白:“曾经的你虽然也沾点唯唯诺诺的感觉,可从来不像是现在这样啊……咱们可是老同学,好歹是一年同桌的交情,我白白的吃了你那么多顿饭,怎么现在还能以你的上司自居,你把我看得也带不重感情了一点吧?”

  “哦,是嘛,那我明白了。”

  邬月白机械的应付着,刚才的那一拳头,似乎自己在地球上生活的时候,经常会因为补习的时候突然变得精神错乱而被敲打,这种精神错乱原本是死亡之神试图干扰自己回忆的结果,然而每次自己的这位看似温柔的同桌都会用这种暴力的方式中断死亡之神的干涉,让自己清醒过来。

  ……

  算了,无所谓了。

  放弃继续回味过去的记忆,因为这样只会让自己在决定杀死眼前的少女时展露出来犹豫和懦弱而已。

  “你可不能加入我父亲的这个教派啊!老实说,我不在的这些年,这个教派壮大到这个份儿上让我是在有些不安,当年只是我想要在这个异世界的父亲面前逞逞能,才组织的这么一个教派。可是刚才跟我老爹聊天了一通,忽然发现我老爹已经变了个人,跟当年的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了……这些年一定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喂,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加入我们的这个教派的?”

  “大概,是大小姐您离开这个世界第那一年。”

  “唉,都说了别跟我一口一个大小姐了嘛,我实在是听不惯……不过算了,你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肯定也有你自己的苦衷和改变吧,那你能跟我说说,我爹在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吗?”

  面对着昔日好友的文化,邬月白再度陷入了茫然。他一时不知道该乖乖说出真相,还是随便编造一些谎言让眼前的这个穿越者放松警惕,因为片刻的迟疑,邬月白呃了一声,可温雪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啊——果然,我那个了老爹已经疯狂了对吧?”

  “不,倒不是……”

  “我们可是当了一年,整整两个学期的同桌,看你这张脸的时候比回家看我爹妈的次数都多,你这个小子想要撒谎的时候的下意识表情我可太清楚了。再说……”

  温雪半蹲下身子来,伸出手轻轻的伸向了牢笼的内部。

  被关押在铁笼子里,终日跟黑暗为伴的唐素粥缓缓地抬起头来,木然而机械的看着温雪,微微动了动嘴巴,发不出声音来,就连哑巴最常见的那种“啊,啊……”的声音都听不到。

  “我挺别人还是说了一些了……听说我有了个妹妹,一开始我还满心欢喜,结果见到的,却是这样的一个小姑娘。”

  伸手轻轻的贴在唐素粥的脸上,年幼的唐素粥不明所以,并不清楚眼前的人跟自己存在血缘关系,也并不清楚自己的存在就是为了复活这位优秀的大姐姐,可是面对着大姐姐温柔的手掌,她还是情不自禁的把脸蛋贴了上去,像是一头被遗弃在大街上的小猫一样,抬起头来,乌溜溜的大眼睛注视着这位姐姐的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温雪的表情有些暗淡:“果然,是我不好啊……我回归到了我们原本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人就认为我是病死了……我的父亲为了复活我,竟然做出了这种荒唐的事情。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不,跟你没什么关系。”

  哪怕是马上要杀死的敌人,哪怕已经不再将这个少女当成昔日的同桌看待,邬月白还是情不自禁的出声说到:“只是你父亲的自作主张……”

  “事情终究是因我而起,也注定应该因我结束,虽然我知道我没资格对这个小姑娘说补偿什么的……但至少她今后的日子,我来试图改变一下吧。”

  打起精神来,温雪站直了腰杆,把手放在了黑铁的笼子上,用力的一拉扯,拖拽了两下,瘦弱的她却并不能将这个沉重的笼子大门打开。

  “喂,我说周同学,能不能别在一边干看着,过来搭把手啊,刚才还口口声声的喊我大小姐,现在就冷眼旁观啦?”

  邬月白皱起眉头来:“你要做什么?”

  “啊?这不是很明显吗?我想要把她从这个笼子里面救出来啊,这里哪里是人类能待下去的地方,别说这么小的孩子了,就算是成年人来了也不应该承受这个罪吧?好了好了别问了,赶快来帮忙。”

  在温雪的催促下,邬月白还是决定帮助这个任性的大小姐,他不再吭声,而是走到牢笼跟前,用手轻轻一拉扯,推开了笼子的闸门。

  唐素粥听到聋子的响声,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她原本呆滞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嘴巴里也发出了不知所措的喊叫,身体的挣扎带动了缠绕在身上的锁链,她好像是想要去躲进角落里,却还是看着温雪,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在温雪轻举妄动之前,姐妹两个人保持着彼此观望的姿势。

  温雪站在原地没有乱动,只是随口对着邬月白说到:“这哪里像是要把人从笼子里面救出来,简直像是在拯救一头掉进井里的小野猫——就跟那次一样,你还记得吗?”

  “那次……?”

  “你到底损失了多少记忆啊——忘了吗?就是我们一起放学的时候,那天下大雨,一个小猫掉进了地井口里面,是咱们两个人想办法把那个小猫弄出来的。”

  “……”

  那是多么遥远的回忆了,一只小猫而已,邬月白在这个世界生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还记得……

  ……

  ……

  “那是一个周三……你……带我回去补习物理课……”

  “对,咱们两个人一起打的同一把伞,因为你的雨伞让那些无聊的小子给弄坏了……咱们走在大马路上,你忽然说雨水里面听得见有什么东西的叫喊声,我以为你又要发神经病,正准备给你的脑子来一发修正拳的时候,你却忽然自己跑出去了,你趴在一个井口跟前,招呼我说那里面有个扒在石头上的小猫。”

  温雪看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妹妹,眼神里面流露着复杂的不忍;“现在的这个孩子眼神跟当初我们遇到的那只小猫真的好像,你还记得不,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收在井口,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吓到了那个小猫,它就会会从井口的石头上掉下去,被水流冲走。”

  “……”

  不知道为什么,这本应该是要被遗忘掉的记忆,为什么温雪一提及,邬月白的脑子里面就浮现出来了那时的回忆了呢。

  明明那么多年都不曾回忆过……

  根本……

  根本应该记不清了才对。

  “好了,别害怕哦。”

  温雪弯下腰,朝着唐素粥的方向伸出了手臂。

  唐素粥反迟疑着,犹豫着,向后瑟缩着,最后还是躲到了没有办法退让的角度。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陌生的大姐姐竟然钻进了这个只属于她的牢笼。

  “啊,啊啊……呜啊……”

  哑了嗓子的唐素粥绝望的大喊大叫着,浑身颤抖。

  即便是这种程度的笼子,也是唐素粥从断奶以来生活着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唐素粥认定为家,认定为床铺,认定为一切属于她的存在,可今天这个存在里面闯入了别人。

  “别怕。”

  温雪抱着膝盖,蹲在这个只有她猫着腰才能容进去的笼子里,笑嘻嘻的看着唐素粥:“我是你的姐姐……是你的家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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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掌柜好像有点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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