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晚伸手接过,目光顿时一凝。
那玉佩上的白虎雕的栩栩如生,精致而不落俗套。
白玉不论是色泽还是温度都很舒服。
如果说她之前还存有疑虑,如今陆星晚已经能够确定了。
既然她父亲的玉佩在这儿,那么离父亲遇刺的真相也就不远了。
拿着这块玉的人必定与父亲遇刺一事脱不了干系。
“这玉果真是好看,在下一眼便钟意,不知月落姑娘可否成人之美?”
“成人之美?”月落忽然低低的站起来,似乎不太明白她的话,“何为成人之美?”
“只因为公子一眼倾心么?”月落神色微微慵懒。
“是不是奴家有的东西,公子只要喜欢,奴家都要成人之美?”
话音落下,陆星晚当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玉,她不卖。
不过,这可由不得她,陆星晚想。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她将玉佩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在匕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月落姑娘这是替谁保密呢?”陆星晚悠然的说着,“不如让在下猜猜看?”
月落面不改色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波澜。
陆星晚迅速的捕捉到了。
看来她想对了,那个人十有八九是个男子,并且要么嘱咐过月落,要么用某些东西威胁她。
因此,这才不敢说。
但是,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毕竟也花了不少银子才见到月落,让她一无所获的回去,她也不会甘心的。
一想起塞给老鸨的银子,她就一阵肉疼,没有谁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虽说这是她离开指挥使府邸之前带走的。
“必定是个男子。”她淡淡的说。
月落清浅的笑了笑,“公子真是会说笑,来这万花楼的可不都是男子?”
“要见奴家的就更是了。”
陆星晚也不在意,她也知道自己说的没什么用。
“月落姑娘说的是,是在下愚笨了。”
她的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随后又说道:“只不过月落姑娘可知这玉佩原先是何人的?”
“奴家要知道这些做什么,奴家只要知道,如今这玉佩的主人是自己。”
月落说的轻轻浅浅的,并不太在意这事儿。
忽然,陆星晚淡淡的笑起来。
“既然咱们说不拢,也就算了,在下也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
陆星晚说着,抿了口茶水。
“回到原先的点,是何人送你的玉佩?这是在下的第一个问题。”
说完,她定睛看着月落。
“一个故友。”月落说呢额云淡风轻,仿佛这件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撒谎!”
陆星晚的面色陡然一凝,眼底泛出几分凶光。
月落没料到她转变如此之快,顿时恍惚了一瞬。
但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女子,自然很快便察觉不出差错。
“公子无凭无据就指定奴家撒谎是何道理?奴家虽是一届红尘女子,但也不会如此任公子指责莫须有的事情。”
她犀利的反问,态度与之前的温软柔和相比,大相庭径。
“莫须有?”陆星晚眼底勾起一抹讽刺,“那你倒是告诉告诉我,究竟是你哪个故人如此倾慕于你,连玉佩都送出来了?”
月落正要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姑娘这回可谨慎着点说,在下早已派人将姑娘的往事身世都探查了一遍。”
“眼下姑娘有没有再撒谎,在下可是一清二楚了。”
“再者,若那人并不是姑娘的故人,又得知在下跟姑娘待在一起如此之久,难免得生出些疑虑,你说是不是?”
闻言,月落不禁有些愤怒,“你威胁我?”
话音落下,陆星晚状若无辜的摇了摇头,“怎么会?”
“在下可没有威胁他人的喜好,只是劝姑娘三思而后言。”
陆星晚说着顺手拿起桌上铮亮的匕首,那银色的刀刃上印出她此刻的面容,白净又不失男子风范。
她满意的拿出帕子将匕首擦了擦。
月落的怔了怔,没有反应过来,意识到她的话中之意,抿了抿嘴角。
“公子可否告诉奴家,为何如此执着于此事?”
她着实没没明白。
“月落姑娘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
“好奇心这个东西得用在正经的地方。”
陆星晚淡淡的说。
话音落下,月落蹙了蹙眉,“公子还真是神秘。”
她懒得再同她绕弯子,面色凝肃起来,淡淡的又问了一遍,“月落姑娘此时可以告诉在下是哪个故人了么?”
闻言,月落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嘴角,“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只要你能答应,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答应。”陆星晚毫不犹豫的回答。
话音落下,月落有些微愣,“你都不问问是什么条件就答应的如此之快?”万一是叫她了结自己呢,也不怕么?
闻言,陆星晚眸色淡淡,仿佛并不惊讶她如此之问。
如今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父亲刺杀的真相更重要。
她要找到足够的证据,然后一举击灭。
这也是她明知道万花楼会花很多银子也仍旧愿意来的地方。
月落看着她的眉眼,心底千回百转,到底还是出了声。
“公子赎我出去。”
这万花楼她已经待够了,老鸨将她当做摇钱树,这些年也赚了不少了。
她不愿意再在这里被迫接客,被迫营生。
她才二八年华,不想将自己的青春毁在这里。
月落定定的望着她。
陆星晚闻言面不改色的说了声好,心底却还是微微惊讶。
为何早些年不出去,死偏偏等到现在?
“条件在下也答应了,姑娘可以如实回答奴家的问题了么?”
话音落下,月落轻轻点头,同时又担忧的说道:“妈妈已经将我当做摇钱树很久,想赎我并不容易。”
“无妨,在下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出尔反尔,月落姑娘尽管放心。”
陆星晚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又得挥霍晏寒的小金库了,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但只要是为了父亲,她什么都愿意,想必晏寒也不会这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