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穷苦百姓,你们这些锦衣玉食的人根本不懂我们的处境,为什么要断我们的后路?”
另一个男子愤愤不平的站出来质问道。
陆星晚蹙了蹙眉,有些不解,“我们的庄子并没有做什么恶事,各位是不是弄错了?”
此话一出,在场的百姓更加怒不可遏。
“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肯承认是么?”举着火把的男子狠狠地瞪着她。
“你们简直不顾百姓死活,我们大家伙儿就靠着替大富人家收割赚点银子供一家老小,你们为什么断我们后路,将活儿全部揽了过去?”
“你们如此做可不就是不管我们的死活么!”
那妇孺越说越激动,“我上有老下有小,不像你这般金枝玉叶,只能靠双手拼命活着,可为什么这点后路也不给我们留?!”
“我若是活不下去,你也别想活着,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不知愁滋味就算了,还如此贪婪,如此心胸恶毒,我们今日就与你们拼了!”
她说着,举着手里的火把就往前冲,直奔陆星晚。
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晏寒便已经将她护在身后,一把将火把打倒在地。
妇孺顿时瘫倒在地,哭爹喊娘似的,“老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这一幕霎时激怒了剩下的那些百姓,原先带头的男子登时举着火把,满是怒意道,“今日我们就与他们拼了,他们不给活路,我们一定不能退缩!”
话音落下,登时引起众多百姓的附和,陆星晚看着眼前越来越无法收拾的场面,不禁拧起眉头。
她挣开晏寒的手,正要迈步往前走,却被晏寒一把拉住。
“放心。”
她淡淡开口,抬眸看进他的眼孔里。
晏寒动了动眼眸,终究是松开了她。
陆星晚抿了抿嘴角,上前将地上的妇孺扶起来,随后没有丝毫嫌弃的将她身上的灰尘排掉,不仅如此,还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巾帕擦掉她脸上的泪。
“你方才也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忍心离他们而去?”
陆星晚说着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她,“这里还有些银子,我今日出门匆忙,未曾带许多。”
妇孺有些讶异的看着她,竟说不出话来。
“此事我一定会给你和他们一个交代。”
看到这一幕,带头的男子咬了咬牙,“别以为拿钱就能摆平这一切!”
陆星晚不予淡淡一笑,“我还真没这个想法。”
话落,她看向这些百姓,一字一句很是清楚的说道:“给各位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很抱歉。”
陆星晚随后鞠了一个躬,诚意满满。
“别搞这些虚的!”那男子再度出声道,“我们要的是公道!”
“对,我们要公道!”
陆星晚望着激动不已的人群,一言不发。
片刻后,直到他们安静下来,她才再度出声。
“这件事势必要严查,也必定会让你们满意。”
她接手庄子已有两月余,从未出过这种事,庄子与周围的百姓一直是互利共赢的状态,今天突然出事,十有八九是有人在里头挑拨离间。
还有一种可能性,她还不能肯定。
陆星晚看向一旁的中年男子,问道,“吴管家,这活谁交接的?”
吴管家立即回道,“是小六子。”
“把他人叫过来。”陆星晚眉目严肃。
话音落下,吴管家当即派人去叫。
片刻后,小厮回来禀报,“夫人,奴才们将庄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小六子。”
“没找到?”她眉头一簇。
陆星晚当即想到某种不好的情况。“吴管家,他什么时候来庄子的?”
吴管家思索片刻后,回道:“自从夫人接手这个庄子后,老奴就来了这里,当时是将先前的奴才们都遣散了的,只留下了小六子。”
“他说自己家境清苦,苦苦恳求,老奴不忍,便擅自将他留了下来。”
话说到这份上,吴管家当即明白小六子为何突然消失不见,他随即跪了下来。
“都是老奴的错,老奴不该擅作主张留人,还请夫人责罚。”
陆星晚没想到他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微微一愣过后,眼里划过一丝波澜,“眼下还没有证据证明此事与小六子有关,但你擅自留人之举着实该罚。”
“这一月的月钱全扣,下月减半。”
“倘若再查出小六子与此事脱不开干系,那么,定会将你严惩!”
陆星晚声色冰冷。
“老奴谨记。”
收回目光,陆星晚当即派人去追查那个小六子。
他的身份背景是关键,以及接触过什么样的人。
晏寒站在她身后,声音轻轻,“有把握么?”
闻言,她勾了勾眼角,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也差不多了。
作为金牌经纪人怎么能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呢。
“大家也看到了,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关于你们的生存问题,不仅是现在,哪怕以后都可以来庄子里,给你们的工钱不但不会少,还会再加一半。”
“这种事情我没有预料到,希望这样的解决办法能够弥补你们。”
陆星晚话音落下,原本愤愤不平的百姓们顿时没了气焰。
为首的男子见状当即说道:“我们不能这么妥协,这种事情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话说出来,众人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
“大家放心,我拿京都指挥使大人的名誉保证,绝不会有第二次。”
晏寒一听,脸色当即一黑。
这丫头居然如此坑他。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再说······”
“将他抓起来!”陆星晚目光阴冷的落在为首的男子身上。
话落,几个小厮立即将人押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为首的男子怒不可遏的嘶吼道,“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陆星晚浅浅勾起唇角,“你当真不知?”
她走近,双目与他平齐,随后伸出手撕掉他鼻下的胡子。
“伪装的还不错,我差点没有看出来。”她淡淡说着,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男子一愣,当即有些慌乱。
“说吧,谁派你来的?”陆星晚丢掉胡子,声色不轻不重,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