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压住陆星晚的手腕,正好按住底下已经被挪动到桌边,马上就要拿下来的绣棚上。
陆星晚僵硬的对着晏寒笑了笑。
晏寒微微挑起眉毛,轻轻松松的掀开陆星晚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没有了袖子的掩盖,桌上的绣棚露了出来。
“这是……”
晏寒拧眉拿起那个绣棚,放到面前仔细的打量着。
看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这是怎么东西,他一垂眸便对上陆星晚忐忑而有些期待的眼神。
“咳,第一次碰这种东西,做的有点丑,嗯,你若嫌弃就还给我!”
“是挺丑的。”晏寒耿直的回答。
铜雀咽了咽口水,麻溜的从屋子里面溜出去。
陆星晚脸色一沉,不善的盯着晏寒,她自己说丑也就算了,好歹是耗费自己一上午的心血做出来的,这男人居然还敢嫌弃?!
晏寒眸子一转,“夫人做的我都喜欢,方才只是玩笑话,夫人这绣的是什么?”
陆星晚脸色微微缓和,“大人不妨猜一猜。”
晏寒神色僵硬,看着自己手里的绣棚仿佛烫手山芋一样,他如果是知道这上面绣的是什么,就不用开口问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一堆石头呀!
“难不成是百鸟朝凤图的原始版,鸟蛋孵化图?”
陆星晚抽搐着嘴角,看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晏指挥使,“你是认真的吗?这明明就是荷花!”
晏寒努力的看像手中的绣品,把这上面圆溜溜的蛋一样的东西想象成花瓣,顿时觉得这荷花未免长得太圆润了一些。
“好吧,是为夫眼拙了。”晏寒认输。
陆星晚冷哼一声,从晏寒的手中夺过绣棚,“不给你了!我自己用!”
“不,既然已经给我了,夫人就不能反悔。”晏寒抓住绣棚。
“撒手!”
“不。”
“我这还只是绣好了,还没做成荷包呢!”陆星晚翻个白眼。
晏寒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中的绣棚,鉴于这是自家夫人给自己绣的第一个荷包,他便觉得哪怕这上面到荷花扭曲变形也是十分好看。
荷包在古代来说算是一种私密的物品,特别是在上流社会中具有特殊的意义。
甚至会被作为定情信物。
而女子亲自做的荷包若是流落在外,还会引起事端。
除去专门做绣活的绣娘,荷包一般都是女子做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的。
可惜陆星晚现在还没有明白晏寒为什么看中这个做工粗糙的荷包。
把荷包放到一边去,两个人谈起正事来。
晏寒已经通过那京兆伊大人抓住了太子底下的一条线,只要有确凿的证据就可以证明太子勾结大臣贪污军饷和赈灾的银两。
“如今这几日甚至已经有流民开始接近东都,你近日切末出门,恐怕有些动荡。”
“流民?”陆星晚一愣。
晏寒点头,那受灾的县城若是处理的及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可是那地方的官员为了自己的政绩而隐瞒不报,勾结附近的同僚以及上级镇压流民,使得底下百姓民不聊生。
底下的百姓何其多,最终还是走露了风声。
于是这件事情便隐瞒不了,被呈在皇上的面前,皇上大发雷霆,没有想到底下的人居然官官相护,隐瞒灾情不报。
将那地方的官员以欺君之罪处置,并命令户部的官员拨银两赈灾。
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太子带头贪墨了赈灾的银两。
赈灾没有发到地方,原本可以遏制住的灾情进一步的变得严重,县城收纳流民的容量是一定的,粮仓也不能随便的发放,
于是流民就四处的流动,而东都是大晏最繁华的国都,流民一路朝着国都的方向逼近。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事态进一步的变成变得严重,若是再不加以处理,不能说服天下人的话,肯定要发生动乱的。
大晏现在看来是歌舞生平的,其实底下暗潮涌动,多少有心人明里暗里的盯着这件事情。
太子为一己私利而贪墨赈灾银两和军饷导致大晏内外紊乱,内忧外患。
陆星晚有一点想不明白,“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多少钱底下的人都会送给她,为什么还要想不开啊?去自寻死路贪墨灾民的救命钱和将士的军饷。”
“人心永远是不满足的。”晏寒只说了这一句话。
太子好大喜功,穷奢尽极,铺张浪费排场极大,当然这一切都是皇上默认的,并没有人敢提出异议,谁让他是太子呢?
可太子每月的供奉供不起他这样的浪费,即使有皇上私库的补贴,时不时的赏赐,也不能够满足。
太子的手下铺子别院不少,再加上笼络群臣,他底下的人仗着太子的招牌也都不干净,手伸的极大。
这么一来太子为了弥补自己手底下的亏空就把目光投在了赈灾的银两和边关将士的军饷上面。
陆星晚叹气,“太子这样底下的黎民百姓该如何是好?”
怀着这一抹担忧,陆星晚瞒着晏寒出了城。
出城的时候,陆星晚低调的坐在一辆平淡无奇的马车上面。
她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即使心中担忧也顾虑到自己安全的问题,免得还得拖后腿。
带着府中几个侍卫一同前往,那些侍卫都是寻常汉子的打扮,小心谨慎地分散在马车周边,有意无意的拱卫着马车护卫陆星晚的安全。
刚到了城门口,陆星晚便看到城门口的护卫,盘查十分紧密谨慎。
来来往往的人群排着队,不仅要交入城费还要出示身上证明身份的文牒。
这么一来,那些有心混入城中的流民也被抵挡在城门外不能够进来。
“站住。”外面传来呵斥的声音。
陆星晚放下了帘子,就听见外面的车夫被盘问,“我家夫人出城有事要办,还希望各位兄弟给个方便。”
那护卫不以为然,“不管你家主子是谁,我们都要一一盘查。”其实出城门的话倒是没有那么大的限制,只是这些人狐假虎威惯了,忍不住要耍耍官威。
“马车里是我家夫人,乃是晏寒指挥使的夫人。”
那原本眼中带着傲气,态度轻蔑的护卫顿时变了脸色,赶忙谄媚地弯腰笑,也不敢再提搜查马车里的人物,赶忙勒令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