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晚简直被他的无脑搞得七窍生烟,“你觉得现在陛下是更相信雍亲王呢,还是更相信我们晏府呢……”
“别说咱们现在无凭无据,就是有了真凭实据,到皇帝面前高发雍亲王,皇帝都未必会相信呢。”
“夫人说的对,咱们现在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论起沉稳,胡珂可是比姜棋高上好几等,他一拍脑袋忽然说道,“对了,大人,您让我调查的,龙风扬的来历,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说说看。”
“说来真是奇怪,此人是个孤儿,竟没有人知道他家乡何处,我所能查到的,只是他十三岁时便参了军,只不过在军中一直是下等士兵,默默无闻,直到前几年,他随雍亲王去东海平叛,竟然在万人之中,直取敌军副将的首级。”
“陛下赞他勇武过人,直擢为羽林卫统领。”
别人不知道他的来历,但是陆星晚心里却是门清的,无父无母,是个孤儿,这不刚好是穿越的最佳原主选择吗,至于他为什么突然勇武过人,大概是因为他的前世或许也是个特种兵,不然就是黑帮头目。
不然他不会对特种兵的训练手段这么清楚。
此时陆星晚想的却是,既然他也是穿越之人,为何来了这里却成了一个坏蛋呢?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晏寒缓缓的起身,站到门框边,举头望了望茫茫夜色,满目皆是悲凉,陆星晚本以为他生性豁达,不会为这样争权夺利的事失落难过,其实不然,世代忠贞热血,被平白怀疑和猜忌的时候,任凭什么样的君子也难免会愤懑。
“夫君,别担心了,好在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敌人是谁了,也不算是毫无头绪,以后多提防就是了……”陆星晚不想看他这么郁闷,走过去站在他身边,轻轻勾了勾他的手指,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脸。
“我不是在为雍亲王的事担心,而是如今这局面看起来,大奉和北国的战争,恐怕不日就要到来了,北国一旦得到了夜灵的支持,也可谓是如虎添翼。”
晏寒果然是胸怀天下,明明自己现在才是最危险的,但他还是惦记着将来的战事,和那些或许将要因为这场战事而遭殃的黎民百姓。
说实话陆星晚现在心里有些愧疚,当初是她执意要留下芸儿的,才会带来这一连串的祸事,“对不起……”她咬了咬下唇,眼圈有些湿润。
晏寒回过头看着她,柔声问道,“为何要说对不起。”
“如果我听你的,把芸儿送进宫,或许……”
“这件事你没有错,我原本也不想用一个小孩子的命去换晏府的平安,夫人未免也太小瞧我了。”晏寒豁然一笑,揉了揉她的碎发,“再说,你以为把芸儿交到宫里去,就能保住晏府的平安吗……”
“雍亲王一计不成,必然还有后手,况且使团被杀已成事实,夜灵王已经是雷霆大怒,或许保住公主,将来对我们是有帮助的。”
如此说来,好像也不无道理,不愧是大奉第一指挥使,见识眼界就是比自己一个小小女子高的多。
姜棋和胡珂二人见夜色已晚,也都告退回去了。陆星晚让铜雀把芸儿抱去了她的房中,自己和晏寒仍回到了内室安寝。
睡前,晏寒忽然想到一件事,拍着陆星晚的肩膀道,“星晚,我想我们还是把公主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吧,现在的晏府已经是岌岌可危,若是陛下派人来搜查,岂不是害了她。”
陆星晚已经困的双眼迷离,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翕动着两瓣嘴唇回道,“恩……好……明天吧……”
看着怀中夫人香甜的睡姿,晏寒心里涤荡过一阵暖流,足可慰藉一切的烦闷。
暴风雨总是在看似平静的时刻来临,第二日一早,陆星晚和晏寒刚刚起床梳洗穿衣,外面管家就穿着粗气跑了进来,说是八皇子身边的一个太监来了。
赶紧请进门才知道,雍亲王已经得了陛下圣旨,正率领羽林卫往晏府而来,八皇子得知消息后,才派了太监来事先知会他们。
“他们果然来了,你说的一点没错,看来雍亲王那个老狐狸,已经把此事告诉了陛下。”陆星晚心里有些紧张,拉着晏寒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要把芸儿先藏起来吗?”
晏寒细细思量之下,让陆星晚赶紧把铜雀喊起来,先把芸儿带到万花楼,交给月落。
她们二人前脚刚出门,雍亲王率领的大队就浩浩荡荡的赶了过来,把晏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晏寒带着陆星晚走到门口,见那雍亲王一脸狡黠的站在那里,手捧着一道黄灿灿的圣旨,颇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晏大人,别来无恙啊。”
陆星晚一眼就认出了,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正是那日在玄青寺中见到的。这么说来,昨晚他们所猜测的,竟然都一一应验了。
“雍亲王,这一大早,您带着这么多羽林卫到晏府来,所谓何事。”晏寒还算恭敬,毕竟站在自己面前的,也是一位亲王殿下。
“我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晏大人会不知道吗?”这幅嘴脸,真的看得人来火,陆星晚心里的愤怒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
“雍亲王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明白了。”晏寒淡淡回道。
雍亲王脸上笑意忽冷,阴沉着嗓音,“晏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陛下遣你为迎亲使,对你可以说是信任至极,可是你却截杀使团,还把夜灵公主藏在自己府中,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兄,你这贼喊捉贼的剧本到底是谁给你写的啊,怎么可以演的这么生动逼真的?陆星晚心里一阵翻江倒海,要不是晏寒在身边一直拉着她,恐怕她早就破口骂娘了。
“雍亲王殿下,可有何证据吗。我晏府也不是寻常人家,岂是你想闯就闯的。”晏寒仍是一派君子风范,说话都是这么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