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路榆垂下视线,和沈辞对上,“你的能力,本该就站在高处,”
路榆摸了摸他的头,“是他们的错。”
沈辞不赞成地将她的手拿下,“不要摸我头。”
“放这。”他又将路榆的手移到了自己脸上。
路榆手一缩,随后放松了手,任由沈辞握着贴着他的脸。
沈辞的目光微微垂下,语气淡而轻,慢慢道来:“一方面,我根本没做好离开的准备,所以硬生生拖了几个月。”
“另一方面,我…”沈辞眸色变深,“我怕你我这一走你就再也不要我了。”
路榆眼睫一颤,下意识就回答:“我怎么可能不…”但说到这里,突然就顿住。
就在刚刚,她还说了要离开的话。
见路榆语塞,沈辞逼问道:“你怎么可能不什么?”
“好了。”路榆默了会,道:“不可能真的离开你。”
“我刚说的都是气话。”
路榆这次说的是实话。在沈辞这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改变她的想法,所有情绪都能被他随意牵制。
就这样的她,怎么可能真的离得开?
路榆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正错过了沈辞眼中亮得足以摄人的光芒。
下一秒,他突然就欺身向前,将路榆紧紧抱在怀里,力气大得似能将她揉碎进怀里。
路榆被迫后仰,直到整个人都被他压倒在了床上,炙热的吻铺天盖地地落在她的额头、脸颊、最后极其珍重地落在她的唇角。
又来了,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鼻尖全是身上人熟悉而清隽的气息,似乎能让人溺毙。
良久,路榆睁开了眼睛,正对上沈辞泛红的眼尾,她抬起手轻轻拂过。
沈辞埋首在她脖颈内,呢喃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
“你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负责。”
路榆有些好笑,这话也太幼稚了吧?就像一个小孩,怕吃不到糖一遍遍强调般,但下一秒,她的笑容就僵硬在脸上。
“我原本以为已经走投无路了。”沈辞突然极低极低地说出了一句话。
“你要走,我确实可以强制你留在我身边,但那样,我怕你会恨我。”
“我怕一生都得不到解脱。”
沈辞的话很轻,“所以如果刚刚你非要离开,我应该……”他突然顿住,良久,才说出口,“不会逼你。”
他骨子里应该是不正常的,想到的东西不得到手誓不罢休,哪怕费尽心机,哪怕玉石俱焚。但唯有一样,他看不得她一点难过不遂,哪怕自己后半生不得安宁。
路榆心头一震。
“但你刚刚说了,不会走。”
“我记住了。”
沈辞的眼睛极深,路榆感觉在这样的视线下根本无处遁形,只听他缓缓出声:“所以我永远都不会放你走了。”
路榆蹙眉,心中百转千回。
如果还是姐弟关系,她一定可以非常坚定地告诉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
可现在?如果真的不合适呢?
沈辞的控制欲太强了,如果之前碍于身份限制还有些收敛,现在几乎是容不得反抗,她现在还能因为喜欢他,关心他而忍受,之后呢?情绪总有收不住闸的那一天。
到那一天,事情激化到无法挽回的时候,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路榆近乎逃避地移开了视线。
她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自然都在沈辞的眼下,见她移开视线,沈辞道:“看着我,姐姐。”
路榆依旧偏着头,道:“阿辞,我不能保证永远。”
“你也不能逼我。”
“如果不合适,事情到了没办法转圜的余地,我肯定会离开。”
“所以,我不能做保证。”
沈辞的眉眼沉了下来,直接道:“不可能会有那一天。”
他不可能让它发生。
路榆心中暗叹一口气,但也不想再拿到明面上说,安抚道:“嗯。没有那一天。”
又想到了什么,路榆试探问:“外界新闻说…沈氏内部很乱,你现在怎么样?”
沈辞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寒芒,“我很好。”顿了顿,他又道:“毕竟还有沈康,他可不是吃素的。”
“你那边的亲人呢?”路榆声音闷闷的。
她一直不太敢问这个问题。再怎么样,他们也是和沈辞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沈辞还有亲人,并不是孤身一人,而她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沈辞声音无波无澜,像是提起了陌生人一般:“那边没什么重要的人,你不用管。”
话毕,他仔细观察着路榆有些纠结的表情,心下了然,轻笑一声在她耳垂轻吻一下,促狭道:“所以,只有你。”
路榆的耳朵像是充血般通红,心里那点小纠结消失殆尽,她直接一掌拍上沈辞的头,怒道:“起开,小流氓。”
沈辞笑得胸腔都在震动。
路榆被他笑得直冒火,直接推他:“起开!”
沈辞缓缓起了身,依旧笑,“小流氓?这个称呼好新鲜。”
“那我不坐实了,怎么对得起你?”
路榆简直被他的不要脸惊呆了,呆滞道:“你是不是背着我看总裁文了?”
沈辞微微蹙眉回忆了几秒,一本正经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扯着领带邪魅一笑?”
路榆再也绷不住,直接笑出了声:“你烦不烦!”
沈辞也在笑,面对他人时那种霜雪版的气质消失殆尽。
路榆突然问:“那你之后会怎么安排?”她根本不想他这么小就担负那么多,像他这种年纪就应该在大学校园里肆意徜徉。
沈辞面上笑意变淡,沉默了几秒,才回答:“目前应该会很忙。”
见路榆表情不太好,他急忙补充:“但我还是会回学校的。”
“真的。”
路榆这才松了眉头,叹道:“你好辛苦。”可她什么也做不了。
沈辞摇头,“不辛苦。”
就在此时,安静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尴尬的声音。
下一秒,路榆懊恼地捂住饥饿的肚子,又上前捏住沈辞的脸,“说,你没听到!”
“我没听到。”语气扁平,毫无感情。
路榆:“……”
“是我的错。”沈辞看了眼时间,有些懊恼:“我忘记到饭点了。”
此时已经下午一点半。
“我去给你做饭。”
说着,他拉开门就准备走出去。
门外的人似乎没想到门突然就开了,差点就要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