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安岁家楼下,一辆陌生的车子停了足有一个星期。
它就在路边,仿佛是被人遗忘。
没人知道,这辆车里,一直坐着一个人,连续几个小时不曾动过。
甚至一坐就是一夜。
江景宴十分的挣扎,他的脸上逐渐挂满了疲惫。
这天,恰好阮安岁一人回家,她在楼下漫步,像是心情还不错。
江景宴看着车窗外,阮安岁的身影在逐渐靠近,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犹豫片刻之后,他觉得这是个当面聊天的机会,便迈下了车子。
“岁岁,我一直心里放不下,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江景宴虽然内心激动,可他还是压制了内心的一团火,保持着冷静。
阮安岁微微诧异了一下,没想到江景宴的突然出现。
而旁边这辆车,她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注意了,十分的陌生,原来是江景宴一直停留。
这让她惊讶了一把。
江景宴的执着,实在有些出人意料。
“这很重要吗?”
阮安岁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依然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仿佛一座冰山。
江景宴刚准备开口,就打了个冷颤。
“你还在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我想解释一下,当初我和柳瑶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江景宴解释了一句,可是见到阮安岁面无表情,他欲言又止。
仿佛这些解释,都是徒劳。
经过许多事之后,江景宴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冲动,而多了一些理性。
“你说完了吗?”
阮安岁不咸不淡地说着。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阮安岁就转身要回家。
“等一下!”
江景宴连忙叫住。
“这段时间以来,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感觉吗?”
“没有。”
阮安岁回应冰冷。
这让江景宴如遭雷击,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如此场景,换作别人,可能会当场崩溃。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不公平。”
江景宴依旧保持着冷静,不过身体已经微微发颤。
他的内心已经絮乱,甚至于乱了方寸。
阮安岁的态度,对他而言,有些过于残忍。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我的孩子。”
忽然说起这个,阮安岁前一分钟的心情已荡然无存。
提起了伤心的往事,让她陷入了当初的悲痛之中。
而此时江景宴像是有了答案,他的脸色逐渐严肃起来。
“当初在最艰难的时候,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把这个孩子留下来,我想让孩子在健康快乐地环境下成长。”
“可是就在那一天,孩子没了,都是你害的,不管时间过去多久,我都不会忘记。”
阮安岁的声音断断续续,已经开始哽咽。
而大概是感到自责,江景宴沉默地低下了头。
当初孩子流产的时候,虽然不是他亲手所为,却也是他听信了谗言,做出了无理取闹的事。
阮安岁的流产,依旧有一半的责任在他身上,这是推脱不掉的。
这份愧疚,让江景宴无地自容。
“我很抱歉,如果能够得到你的原谅,我愿意以任何形式补偿你。”
江景宴低声说着,却没有任何的底气。
毕竟这种事,就算换作是他,也未必能够答应。
“罗霄犯下的过错,我无法原谅,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阮安岁的声音很轻,却十分清晰,带着无比的肯定。
“当初说过的话,我不会忘,我会亲手让罗霄付出代价!”
阮安岁说完,便转身回去。
江景宴待在原地,迟疑了许久,陷入了深深的遗憾。
当初的一时糊涂,孩子没了,而且心爱的人再也无法回到身边,这让他陷入深深的痛苦。
这份遗憾,恐怕用一生的时间,也难以抚平。
停留了许久,江景宴才转身离去,心中满是悔恨不已。
可如果让他对罗霄下手,他无法做到。
……
回去之后,江景宴的情绪始终低迷,在公司的存在感逐渐降低。
这天罗霄进入了办公室。
“晏哥,最近你的情况可让人有点担忧啊!”
罗霄依旧是那副毫不见外的模样,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江景宴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怒意。
“我的事不用你关心,只要你少惹点麻烦,我就心满意足了!”
江景宴声音冰冷,而这一次他可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意有所指。
罗霄轻轻挠头,脸上还带着笑容。
“晏哥,众所周知,我们的关系比铁还硬,我当然是希望公司越来越好,怎么会自找麻烦呢?”
“不过有件事,我还是想要找你商量一下。”
罗霄说话断断续续,还有些不自然。
这也让江景宴有了一丝察觉。
“有话快说,我可不想见到你擅作主张,不然下次我可不会轻饶你了!”
江景宴已然带着火气,虽然没有发作,却隐约一触即发。
罗霄迟疑了一下,像是在犹豫要不要开口。
片刻后,他还是开了口。
“晏哥,是柳瑶的事,她最近过得很差,你看能不能帮她恢复一下职位?”
“不可能!”
江景宴直截了当的回绝。
“可是晏哥,柳瑶的心里可是一直有你的,或许你不爱她,可是她对你的一往情深可都是真的!”
罗霄还在动之以情,试图劝说。
可他哪里知道,此时江景宴心如坚冰。
“你真以为柳瑶那么简单?”
江景宴一句反问,让罗霄说不出话来。
“柳瑶心机很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干净,看你这副样子,真是被她蛊惑了还不自知!”
罗霄苦着脸,没有想到江景宴竟突然发这么大的火,直压得他抬不起头来。
“和柳瑶在一起的时候,你们沆瀣一气,给我和公司带来多大的麻烦,你还不清楚吗?”
“我欠你的人情,已经还给你了,如果你还拿着救我一命来作要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景宴发泄着心中的怒火,把罗霄骂了一顿。
只是罗霄有些疑惑,江景宴怎么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见面不到三句话,就是一顿劈头盖脸,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