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如此想，猛然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彼时裴子燃察觉到不对，正过来寻他，见他出来，眉头微皱，“殿下这是在宫中发生了何事。”
“先生先进来吧。”二皇子虽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被卸下所有职务，且被禁足在府上，但如今唯一能将他救出泥潭的只有眼前这人了。
裴子燃看他这神色，料定是他出了什么岔子，无耐地走了进去。
二皇子将门关上，主动给裴子燃倒了一杯茶。
“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是如实告诉我吧，这样才能尽快帮殿下想办法。”裴子燃哪有心思喝茶，催问道。
二皇子不好意思地坐了下来，如实道：“本皇子找了个人假装细作，不想借机阻止楚月苒开放商户的事。谁知道那楚月苒不知道从哪里真找到了四个细作，本皇子原本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便坚持和她对峙，谁知险些被那几个刺客弄死……”
“然后……”他实在不好意思将自己的蠢事继续说下去，坐下来猛灌着自己几杯茶。
裴子燃不继续往下听，也知道他犯了错误，无耐道：“殿下这是在朝堂上被皇上认定污蔑楚二姑娘，又刺激了那些真细作，险些伤了皇上，所以被惩罚卸去现有职务，甚至连皇子府都不能轻易出去了。”
“先生猜的倒是极为准确。”二皇子瞥了他一眼，小声道。
裴子燃见验证了猜想，双手攥紧，凝视着躲避自己眼神的人。
真不知上一世这样的人是如何当上君主的！
罢了，既然明帝认定了他，日后会让他继承唤各位，无论他现在怎么折腾都不会改变什么。
想到这里，他神色缓和了一些，怕二皇子因为今日之事再招惹皇上，提醒道：“殿下今日险些给那些刺客弑君，按照我朝律法，应当被认定为帮凶。若殿下被这么认定，那就不只是现在这个惩罚这么简单。说到底皇上还是在意您这个儿子，现在无论对你做什么，都是在历练你。”
“所以你是觉得父皇最后会让我继承皇位？”二皇子琢磨着他的话，压低了声音问道。
裴子燃点了点头，回道：“事实便是如此。”
“没想到经此一遭，先生还相信本皇子能东山早起。”二皇子受宠若惊，重新鼓足勇气，坚定道：“有裴先生如此相信我，我绝不会放弃眼前艰难，必要重新回到父皇眼前，将今日失去的都拿回来！”
“还是那句话，若有朝一日我继承皇位，我必不会薄待先生。”二皇子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捧着送了过去。
裴子燃见他对自己饶是尊重，加上他继承皇位本就是事实，所以也应声道：“那臣今日便要仰仗殿下了。”
“不过，殿下在未曾登上皇位时，还需多忍耐宁王和楚月苒。他们二人，估计多端，看似是你设立陷阱陷害他们，却不料这陷阱便是他们亲手引导殿下去挖的。”裴子燃琢磨着二皇子口中的楚月苒，总觉得这个人已经不只是他当初的夫人那么简单了，所以要比往日更要提防。
想到这里，他眉头深锁，严肃叮嘱道：“还请二皇子这次以后，莫要在将那楚二姑娘看成简单的女子，对她掉以轻心。经过此劫，殿下要知道她能做的远不止我们现在看到的。”
“先生说的对，以前我只当她是个女子，成不了什么气候。可眼下她医术精湛，懂得经商，甚至朝政上的事也很通明。”二皇子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还有我们忽略了的一点，她比那狐狸精还要懂得狐媚之术。”
“殿下这是何意？”裴子燃听出他话有所指责，追问道。
二皇子冷笑一声，解释道：“她只是一个女子，父皇却像男人一样器重她，屡次打破原则。我们只知道她为父皇做了不少事，却不知她是个女人，父皇是个男人。”
“殿下的意思是，楚二姑娘用狐媚之术哄骗了皇上，每次进宫是有猫腻？”裴子燃反问道。
二皇子点了点头，回道：“否则她一介女流，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父皇像待男人一样器重。父皇这样的执拗的人，若不是瞧上了她，怎么会乖乖规范饮食？”
裴子燃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眼眸微亮，“皇上待她确实比宫中受宠的娘娘还要好……”
“这对我们不是坏事。”二皇子原来的怨气已经消失，嘴角勾着笑，有些得意地说道。
裴子燃扫了他一眼，不解道：“她得皇上器重，又是宁王的人，怎么是好事？”
“我们眼皮子底下被这女人迷的神魂颠倒的可不只我父皇一人。”二皇子笑了笑，暗示道。
裴子燃恍然顿悟，“除了皇上，她与那宁王也是情投意合，甚至还有婚约在。”
“父皇后宫佳丽三千，只要是他喜欢的女子，只要说一声便会送进宫来给他享用。长此以往都太顺利了，难免父皇不想换一种方式。”二皇子脸上的笑愈发奸邪。
裴子燃想了想，又猜到她话里的意思，看了看门外，见无人后才压低了声音道：“皇上明对着楚二姑娘不一般，却还要给她和宁王赐婚。现如今他明明知道两人就要成婚，偏允楚月苒做女官。按照常理，这女子出阁便要留在宅门内相夫教子。可这楚月苒在这个节骨眼里是被封为女官，自由出入皇宫……”
“父皇这是要那楚月苒嫁给宁王后，再继续与她暗通款曲，享受着这别样的滋味呢！”二皇子淫笑道。
裴子燃沉思了一会儿，心生一计，怕也是二皇子和他说些的原因，主动提议道：“这父子俩既爱上了同一个女人，那让两人产生隔阂便极容易了。”
“父皇是这天下间的君主，若是得罪了他便要殒命。等到父皇嫌弃宁王碍眼，这宁王便也要性命不保了。”二皇子越想越激动，以茶代酒，看向对坐的人，“那便只有本皇子一人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