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锦程眉头也稍蹙，“你是说德公公侍奉的不只皇兄一个主子？”
“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楚月苒与连锦程待了几个时辰，见天色不早，便回了楚府。
府中却一刻不曾消停。
“小姐，府中又出了新鲜事。”玉簪递过去一杯茶道。
楚月苒端起茶抿了一口，眉头微动，“何事？”
“今儿个外头忽然传大姑娘和裴小公爷在万音寺庙私会一事，此事败坏了大姑娘的名声，又惊动了祠堂的长老们，现在正聚在老爷住处，催他尽快让大姑娘和裴小公爷成婚呢。”玉簪回道。
楚月苒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祖母极为在意名声，此事又关乎她在意的孙女，怎会叫这消息透出去。”
“所以这消息必然是从咱府上传出去，莫不是府上有吃里扒外的想要害我们楚府？”玉簪托腮想了想，嘀咕道：“这谁既想害我们楚府，又想害的大姑娘名声不保？”
楚月苒轻敲了敲她的脑门，“莫猜了。这有人想害楚府不假，但害大姐姐的倒是没有，不过是自导自演罢了。”
“您的意思是，大姑娘为了嫁给裴小公爷，她……”玉簪不敢多说，声音压低了些，撇撇嘴道：“不过她为了嫁给裴小公爷连自杀都做的出来，自毁名声也并非多难理解的事情。”
她想起之前老爷和自家小姐都极力阻止裴小公爷这门亲事，加之这裴小公爷那日不愿迎娶大姑娘的样子，忧心道：“大姑娘为何非要嫁给一个并不看重自己的男人，明明取走了大姑娘的清白，却要您和夫人逼他签下与大姑娘成婚的契书，嫁过去这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吧。”
“罢了，她心思不在楚家，日后估摸着也会帮着裴小公爷U对付我们。若真有那一天，楚家就当没她这个人了。”
楚月苒缓缓起身，若有所思道：“是时候该会会祖母了。”
若要让楚府安稳下来，必要将阻碍楚府安稳的东西连根拔除，而这根便在祖母。
玉簪听不懂楚月苒话里的意思，默默的跟在小姐身后。
很快，主仆两人到了楚老夫人的住处。
楚老夫人正躺在贵妃椅上，饶是悠闲，瞥了一眼来人，“是来送钱的？”
“是。”楚月苒见祖母这般理所当然的态度，最后一丝妇人之仁也都烟消云散，冷声道：“不过这钱能不能在祖母这里留下，还得看祖母的诚意。”
楚老夫人猛然坐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手头上的五万俩可都捐到了顺城！”
“你现在反悔，是要把你祖母我赶尽杀绝可是！”她盯着楚月苒，激动道。
楚月苒饶是平静，不急不缓道：“不是要将祖母赶尽杀绝，而是想让祖母真正的颐养天年。”
“你这是什么意思？”楚老夫人皱着眉，紧张道。
她知道这丫头来住处，又说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话，要做的定然是她接受不了的事，因而心中有些慌张。
楚月苒开门见山道：“五万俩我可以给祖母，但祖母要将楚府的房契约、地契所有您手上和楚府有关的契书全都交给我。”
“你这是彻底架空我？”楚老夫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楚月苒摇了摇头，再次强调道：“不是架空，是让您真正的颐养天年。”
“若我不答应呢？”楚老夫人知道这丫头来是做足了准备的，但她心中不愿，还是想再搏一搏，看有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楚月苒淡定道：“很快便是大姐姐成婚的日子，您怕她受委屈，自会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不惜拿出您所有积蓄，包括那五万俩。”
“只要您交出那些东西，你在府中的一应生活，还和往常一样。您是我的祖母，我会给您养老，绝不会亏待您。”她本意不想和楚老夫人作对，只是怕有朝一日祖母被楚嫣然利用对付楚府，所以想让祖母手上少攥些楚府的命门。
楚老夫人嘴角颤抖，迟迟不语，她想就这么把这事给晾出去。
楚月苒是做足了准备来的，自然是要今日是今日毕。
她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您是要楚嫣然风风光光的出嫁，还是要她寒酸出嫁回头被人嘲讽，您自己选。”
“去拿二姑娘要的东西。”楚老夫人想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自是能够忍让一切的。
她知道白氏为苒丫头准备了多少嫁妆，为了不让自己养大的孙女被比下去，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积蓄，包括自己从未动过的嫁妆。
很快，嬷嬷将所有契书都拿了过来。
楚月苒和玉簪一一清点完，将五万俩递给了祖母。
楚老夫人心中憋闷，干脆去瞧了瞧自己的宝贝孙女。
楚嫣然正在房内试用嫁衣。
“不亏是我养大的孙女，是我见过穿嫁衣最好看的。”楚老夫人看着镜中的孙女，不禁想到了当初的自己，热泪盈眶。
楚嫣然可没心思关注这些，她眼珠子转了转，挤出几滴眼泪道：“祖母，听说母亲为二妹妹准备了十里红妆，我没有亲生母亲，您既是我的母亲，也是我的祖母。”
说完，她扑进楚老夫人的怀中，眼泪簌簌。
楚老夫人摸着她的头，哽咽道：“傻孩子，苒丫头有的，你也一样不会少。”
“祖母也为我准备了嫁妆？”楚嫣然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激动，恨不得现在就问问祖母为自己准备了多少嫁妆，如要比过母亲为楚月苒准备的，那需得拿出祖母的全部积蓄才是。
祖母肯定舍不得，她得想法子让祖母舍得才是！
法子还未想出，楚老夫人便先开口道：“这是你嫁妆的清单，你自己瞧瞧。”
楚嫣然接过清淡，扫过去，东西多的眼花缭乱，“多谢祖母，待嫣然做了侯府夫人，定会经常回来看您，将您给我的嫁妆都补给您。”
“钱本就是为了你攒的，无须你还。”楚老夫人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只是裴小公爷并不喜欢你，你日后在裴家的日子未必好过，定当谨言慎行。若他要纳妾，你也不必拦着。凡是都依着他，让觉得在成婚前误解了你，自然会对你比刚嫁进来时要好些。”
楚嫣然眼神一冷，“他若是敢纳妾，我必挖了那小妾的眼！”
“祖母不必杞人忧天了，裴小公爷心悦我，只是含蓄内敛罢了！”她不服输的强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