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苒处理完医馆的事，回楚府前去了一趟春风楼。
鉴宝会还未开始，她是来见连锦程的。
入了二楼厢房，他正在逗鸟，见它来，鸟儿不停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夫人。”
如此重复到她走到连锦程跟前，他命令了一句，鸟儿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
楚月苒听着这样的话，面色微红。
连锦程握着她的手，饶是认真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夫人。”
“还未成婚呢。”楚月苒小声道。
连锦程吻了吻她的手，饶是坚定道：“快了。”
“快了？”楚月苒疑惑道，莫不是他向皇上求赐婚了？
不待她思量个结果来，连锦程又道：“等到你将楚家完全攥在自己手中，等到让白家彻底淡出皇兄的视线，等你了无牵挂……那时我们便能成婚了。”
“既然你都知道，还说快了？”楚月苒不解道。
连锦程轻笑一声，“你这么聪明，做到这些是迟早的事，我等得起。”
“连锦程……”楚月苒眼眶微红，不禁想起上京城的传说，“你可是铁面阎王宁王，多少女子想要成为宁王妃，你不该如此迁就我。”
连锦程托起楚月苒巴掌大的小脸，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对外，还是铁面阎王。对你，我是连锦程，你值得连锦程去迁就。”
“况且这也不叫迁就，你的夙愿也是我的夙愿。”他薄唇微启，一字一句道。
楚月苒忍不住落泪，靠在他的怀中，忽得下了一个决定，“连锦程，我不想等了，我要同你成婚。”
“既然你愿意帮我完成那些事，那成为你的妻子和我的夙愿并不冲突。”她单指扣住连锦程的唇，坚定道。
连锦程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她的手，带动着慢慢下滑至胸口，而后薄唇贴上她的朱唇，齿唇相交，喘息声此起彼伏。
“春风楼就这么送给我了？”楚月苒靠在男人怀中，抬眸摆弄男人的下巴。
连锦程挑眉，“你要与我成婚了，那连家的春风楼便是夫人你的，何须这么见外。”
“况且这春风楼确实要脱离我之手了。”他凝眉道。
楚月苒察觉到气氛有些紧张，问道：“发生了何事？”
“皇兄想要变革制度，想找一个替死鬼，所以把我和侄儿从朝中暂且踢开。皇兄要我暂且放下手中的事，包括经营春风楼，对外真像个两袖清风的闲赋王爷。”连锦程解释道。
他垂眸凝视着怀中女人，见她神色淡定，幽深的瞳孔泛着一道光。
“你早猜到了？”
楚月苒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夫人如此聪慧，是我福气。”连锦程摸了摸她的脸，赞道。
楚月苒想起今日在哥哥处发现的事，提道：“你可记得德公公，他的事没那么简单。”
“今日我遇到德公公了。”连锦程顿了顿，主动说道。、
楚月苒瞧着他脸色不对，大约也猜到德公公定是说了什么让连锦程心神不定之事。
连锦程思绪飘飞，一边向她娓娓道来，眼中也有了与德公公相遇的场景。
德公公同他说的话，他还记忆犹新。
“宁王殿下晴留步。”
连锦程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回头打量着叫自己的人，是德公公。
如今他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手里提着恭桶，似是被调到了极不体面的地方，受尽了屈辱。
“德公公。”连锦程并未瞧不起眼前这人，以前是如何态度，现在还是这般态度。
德公公自嘲地笑了笑，“这段时日，咱家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那些个人拜高踩低，从前对咱家有多恭维，现在对咱家就有多坏，坏到骨子里！”
“人各有自己的命处。”连锦程淡定道。
他一如往常冰冷，微微颔首，“本王还有事，先告辞了。”
“宁王殿下等等，咱家还有话说！”德公公忽然小跑到连锦程面前，拦着道。
连锦程眉头微皱，问道：“何事？”
“待咱家有朝一日回到圣上身边，咱家便做你的眼线，替你做事，可好？”德公公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
连锦程冷冷道：“不必。”
德公公倒也不闹，问他道：“宁王是觉得咱家异想天开，再无翻身可能？”
“宁王放心，咱家一定会回去的！”他握紧双拳，颇为自信。
连锦程摇了摇头，“皇兄是顾念旧情之人，德公公自小便陪着皇兄，迟早会回到皇兄身边。”
“宁王既相信咱家能回到皇兄身边，不知可有什么要叮嘱咱家的？”德公公再问道。
连锦程并未犹豫，拍了拍德公公的肩膀，“好好照顾皇兄。”
德公公愣在原处，连锦程也已走远。
听了连锦程的回忆，楚月苒眉头皱得更深，“你当真相信德公公现在如此悲惨吗？”
“他那日能笃定回到皇兄身边，加上他被皇兄突然撤走，我猜测这一切都是皇兄的计划。”
连锦程见怀中人凝视着自己，继续解释道：“皇兄如今这年纪是该立下储君了，这储君之位就在我和侄儿之间。皇兄这是在试探我和侄儿，谁对皇位的权欲心更重。登上皇位后，会不会杀了登位失败的那一方。”
“不过我知道，皇兄心中还是想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嫡亲儿子。”
楚月苒见他面上神色毫无波澜，“你不气恼？”
“你说说坐上这皇位有何好处？”连锦程反问她。
楚月苒想了想，确也想不出什么实际好处来，可站在大多数男人的角度，好处倒是一抓一大把，“后宫三千佳丽……”
“让后宫佳丽做摆设，独宠你一人，而后每日看那些说你祸国殃民的折子？”连锦程稳住楚月苒的唇，待她说出话来，这才满意地附在她耳边道。
楚月苒耳边酥麻，扶着他的肩膀，身姿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不过，我觉得这德公公不只是皇上身边的人，你要小心提防。今日我去探望哥哥，瞧见德公公眼前的红人，他如今的日子过的甚至比殿前还好。”她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