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尹千落感觉自己有些不敌,这纪柔现在思维未免太过敏捷,便是一丁点错漏也能被她给挑出来。
无奈啊,墨绝的事她确实不怎么熟悉。
“怎么,你莫是被本王妃拆穿,无话可说了罢!”
纪柔面上极尽得意,瞧着尹千落,那神情分明是在说:王爷的事,没人能比我记得更清楚!
尹千落几欲张唇反驳,却是没能想出一番好说辞,冷不丁的转头,竟见墨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摆明了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尹千落心中不忿,这人未免太过于狗了,当即面露歉疚的看着他道:“是臣妾草率了,这衣裳之事实在不熟,竟差点害得王爷丢了面子,回去定要好好研习才是,千落是好心办了坏事,王爷应不会怪罪罢。”
她硬是把话茬递过去,那人才懒散地掀了眼皮看她一下。
“怎会,爱妃专程去给本王做衣服,本王开心还来不及,只是本王早就同你说过,诞辰是九月二十九,怎还是记成六月二十九了。”
一听墨绝对尹千落的态度又有所好转,纪柔忙再提醒他那情夫一事,“王爷,你莫要被她骗了呀,这衣裳分明就是给她那情夫做的!”
“王妃口口声声说千落有情夫,可是人赃俱获抓个正着了?千落本想着大家同为齐王府女眷,凡事要以王爷的面子为重,切不可让外人看了不和去,故忍气吞声,不欲计较,可事如今,王妃还在王爷面前如此诋毁我,千落真是……”
说着,她是泫然欲泣。
“那日本王妃看得清清楚楚,还能污蔑你不成!”
“千落已经说过了,那根本不是什么情夫,而是路上搭救我的一位义士,王妃怎就是不信!”
“义士?”
墨绝眉目微动,那日可未听得她这样说!
“是呀,王爷。”
对上他那审视的目光,尹千落心里有些发虚,但此番又被纪柔提起来,若是不说个明白,恐怕墨绝心中那疙瘩会是只增不减。
“那日怎不见得你说?”
纪柔指甲暗暗扣着手心,那日墨绝发怒,还不让她跟着,自己去了烟绯院,她虽是贴在墙角偷听了些只言片语,知道二人感情破裂,却是不知具体说了些什么。
不过,这几日墨绝都冷着尹千落,倒应该是信了才对。
“那日王爷愤慨,千落不敢妄言,只想着王爷能先消气,莫要伤着身子罢了。”
说着尹千落两手攥在一起,捏得骨节都泛了红,这才又向墨绝看过去,当真是似弱风扶柳般楚楚动人。
“若是当真如你所说这般,那义士又是何人?”
见墨绝没再提及那日二人的对峙,顺着接上了自己的话茬,尹千落揪起来的心又松了下去。
略思忖了下,她便开口:“那日臣妾在暖春阁待得久了些,回来时不小心走岔了路,竟走到金禾坊那去了,正巧那小厮招呼说新上了点心,臣妾想着索性无事,尝尝倒也无妨,便进去了,若是知晓后来的事,便是再嘴馋,臣妾也定是不会去的!”
说着尹千落跺了跺脚,一脸后悔莫及。
“后来怎的了?”
“臣妾光顾着吃那点心了,从金禾坊出来已是天色不早,怕王爷牵挂,便一时贪近抄了小道,刚从金华路岔下来,就被两刺客追杀……”
“刺客?”纪柔听完顿时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尹千落点点头,还作势拍了拍胸口,面上一副后怕模样。
“千落不知是得罪了何人,那两刺客竟是同时使出杀招,分明是要置我于死地,那幕后之人当真是心肠歹毒!”
说着,她还怯生生地朝纪柔看了一眼。
这三言两语,再加上那意味不明的一眼,已是将纪柔推上了风口浪尖。
“你……你看我做什么!”
纪柔脸色涨红,瞪向尹千落的眼神虚晃,颇有些做贼心虚的意味。
她倒是想要了尹千落的命,可几次三番找的人都是些草包,要不是将人跟丢了,要不就说人多眼杂不便动手,还有的直接拿了银子跑路,但凡是有一个能打的,又何至于此,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心中愤恨,她自然语气也是不善:“怎会有人要杀你,该是你得罪了什么人,这才找刺客去吓唬你罢,若真是存了杀心,你又岂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王妃,方才千落不是说过了吗,全靠那义士出手搭救!”
看了眼墨绝,她又道:“那义士身手不凡,几下就将那两个刺客打跑了,怕千落回府路上再次遇险,便一路送了回来,千落本欲请他来府中好好答谢,谁知他却说‘替天行道,分内之事’,当真是侠肝义胆哇!”
尹千落愈说愈是得意,还叉了腰装模作样起来,似是要替鬼面一雪被纪柔唾骂的前耻,全然未发觉墨绝的脸色已有异样。
“咳……”
墨绝见着她那一脸崇拜神情,当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想起尹千落往日对自己,不是假笑就是算计,少有时候心情好,或是会对他展露一笑,可全然是未见过这副模样!
谁知尹千落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又补了一刀:“王爷,若日后再见那义士,咱们定当好好感谢才是!”
墨绝的心态彻底垮掉,面上却还是强颜欢笑着附和她:“救了本王的爱妃,这是自然。”
见墨绝松了口,似是信了她这番说辞,尹千落也赶紧将这事拍下板,免得再生变数。
“嗯嗯,如此您便知晓实情了罢,王妃说那义士是情夫,当真是误会臣妾了!”
“你……”
纪柔登时哑口无言,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尹千落将这事说得有鼻子有眼,到不像是假话,显然墨绝也已信以为真,若是她再纠缠下去,墨绝发怒,派人去那查刺客之事,届时,不管这刺客是不是她找去的,她恐都会受到牵连。
如此,便也只能借坡下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