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泞仰着脑袋想了会儿：“对你的话……不好说。”
“什么意思？”
姚锦泞道：“你刚才不是说，现在叔叔用电动三轮车走街串巷卖卤菜，比之前卖得还多。如果是这样的话，对你家是没什么区别的。”
“就是叔叔累了点。天气好没什么，如果遇上刮风下雨，或者夏天冬天的，在外面的滋味不好受。还有就是……如果交警或是城管差得严了……”
她没在往下说。
但以卤菜阿姨的江湖经验，应该知道她在说什么。
卤菜阿姨沉默了好一会儿，又不甘心的握紧拳头：“可是那么多租金的钱都出去了……”
她正要抱怨，希望姚锦泞给出个主意，姚锦泞却在看手机上的时间。
她站起来：“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年糕。”
“欸，还早呢，再坐会儿。”
姚锦泞摇头：“不行的，家里孩子还在等着，小家伙粘人，不能等太久。”
她客气的离开，那阿姨还热情的追上来送了她一包卤菜。
姚锦泞非要给钱，被拒了。
姚锦泞只好收下。她走到卖年糕的那里，这时候人少了些，可还要等下一锅出来。
姚锦泞的真实目的不是买年糕，就没继续等，开车走了。
路上，她扶着方向盘，看了眼放在一边的卤菜，心里是不太舒服的。
想了想，她拿起手机给顾啸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姚锦泞道：“有空吗？”
顾啸：“在公司，有事直接过来。”
姚锦泞听他的，开车直接去花裳集团。
从车里出来时，不忘拿上那包卤菜。
前台已经熟悉姚锦泞的面孔，但乔岸还是亲自下来接人，搞得更多人议论这两人的关系。
乔岸心里嘀咕这些女人多嘴多舌，他看了眼姚锦泞，姚锦泞很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那些人瞟过来的，“关切”的眼神。
电梯里，乔岸闻了闻味道，瞅了眼姚锦泞拎着的东西：“你买什么了，这么大味道。”
姚锦泞无精打采的扫他一眼：“跟你没关系。”
乔岸把她送到总裁办公室，道：“顾总在开会，大概还有半小时。”
姚锦泞习惯了等，点点头，朝着沙发走过去。
秘书送进来咖啡，闻着特殊味道瞥了眼桌上放着的东西，提醒道：“顾总不喜欢办公室里有异味。”
姚锦泞端起咖啡嗅了嗅香气，说道：“这是重要东西，有事我担着，放心吧。”
秘书看了她一眼，犹豫着离开。
姚锦泞东西吃多了，这会儿有点昏昏欲睡，倚着撒沙发扶手睡着了。
顾啸开完会回来，又见姚锦泞睡觉。
男人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她一会儿，姚锦泞睡得不沉，感觉到有人在看她，睁开了眼皮。
她揉揉眼睛，咕哝道：“你回来了啊……”
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女性特有的软糯，好似还有些撒娇意味。
男人心中像是某一根弦拨动，轻轻的颤了下。
她太自然了，自然得好像是等待男人回家的娇妻……
当这个念头从顾啸脑中划过的时候，他瞬间清醒，眉心微微皱起。
如果不是姚锦泞憨得自然，他会觉得她在故意勾引他。
男人皱着眉，冷声道：“这沙发很舒服吗，你似乎把我这儿当成睡觉的地方了。”
姚锦泞清醒了，嘴巴不饶人：“要不然呢，你在开会，我进去旁听？”
顾啸没理她，大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刚坐下，他扭头四处看，像是在找什么。
“什么味道？”
姚锦泞拎起茶几上的卤菜朝他走去，啪一下将东西放他的桌上：“给你的午餐加菜。”
顾啸拧着眉看她，不认为她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姚锦泞在他的对面坐下来，指指那卤菜道：“新隆里的商户送的，感谢我给她做了深刻详细的分析。不过我觉得我没脸接受别人的感谢。”
她歪着脑袋，以愤懑不羁的眼神瞧着顾啸。
他的脏事儿让她来干，姚锦泞对他不满极了。
作为幕后人的顾啸一脸淡然：“听起来就要有好消息了。”
姚锦泞抿着唇角。
东安菜市场建成的时候，已经上过新闻宣传，这几天城市频道的采访宣传，是姚锦泞出的主意。
花裳集团是北城的纳税大户，让城市媒体报道宣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对于那些老商户来说，却是十分大的打击。
她将新隆里附近的居民引流到了东安菜市场。
那些老商户不像卤菜阿姨可以灵活移动做买卖。尤其是卖蔬菜水果的，单单一个菜摊是赚不到什么钱的，必须集成规模，让人有得挑选，有更丰富的品类。
可她这么做，对不起那些照顾她的老朋友，她心里不舒服。
“给他们的赔偿，不能多一些吗？”
顾啸淡漠的瞧着她：“我的表舅把他们的钱收走了，让我来填他们的坑，如果是你，你也这么大方？”
姚锦泞咬着唇，她回答不上来。
有句话说，没有伤及自己的利益，就不要劝别人的大方。
她也知道，顾啸不肯妥协，不只是涉及到公司利益，更是断了以后可能出现的麻烦。
如果一部分人拿到了比别人更高的补偿，那之前的那些已经签字离开的，会来闹事的。
闹大了，对花裳集团的影响不好，对顾啸而言，就不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了。
姚锦泞只是凭着一时气愤跑来撒野，被他这么一怼，又说不过他，像是只泄气的皮球。
“……再等等吧，希望他们能想通。”
卤菜阿姨作为老商户中的一员，肯定跟那些人是互通消息的。姚锦泞只是借她的嘴，让她把利弊分析给其他人听。
至于最后效果如何，她还无法把握。
姚锦泞站起来准备离开，顾啸叫住她。
“干嘛？”姚锦泞扭头，不爽，不想多看他一眼。
顾啸拎起那包东西：“拿走。”
姚锦泞转身走回来，从他手里接过，白了他一眼。
顾啸瞧着她气愤的背影，扯了扯唇角。
他拿出车钥匙，也跟着起身。
停车场，姚锦泞朝那白色大众走去。她觉得自己真是无聊透了，明知道不可能改变顾啸的主意，还跑来受这闲气。
在她打开车门时，一辆宾利停在她的车前。
车门打开，顾啸瞧着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