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钰斜他一眼,苦笑中带着三分醉意:“没有恋爱过,哪来的什么失恋。”
何译一怔,取笑她道:“你竟然没有恋爱过?不过你的性格,确实……”他失笑,顿了下,劝道,“改改脾气,你是个女孩子。”
颜钰盯着他,一脸颓废:“谈恋爱很重要吗?难道不是怎么赚钱,升职加薪更重要吗?”
何译笑:“女孩子要那么重的事业心做什么。找个有能力的男人嫁了,就什么都有了。”
他转头看了眼自己的别墅,眼睛里满是自豪跟满意。
颜钰看着他充满光的侧脸,目光变得迷惘。
顺着他的视线,她看过偌大的落地窗,从落地窗往外看,院子里的灯光柔和,显得那一株芭蕉树分外翠绿。
她再看看墙上挂着的油画,上面签着知名画家的大名。
放着各种艺术品的多宝阁……
目光最后落到男人的侧脸,忽然觉得那张脸好看。
心跳加速了起来。
身体微微晃动了下,她轻启嘴唇:“我这样的条件……嫁给谁?”
何译转头,对上她的视线。
两人的距离很近,她口中浓郁的红酒甜香逸出,空气都带了三分甜腻。
对着她红润的嘴唇,酡红的脸,视线再缓缓转到她朦胧的眼睛上。
虽然是单眼皮,但眼形好看,自带眼线似的,瞳仁乌黑,雾蒙蒙的。
何译的喉咙轻轻动了下,脑袋缓缓朝她靠近。
两个人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周围温度都上升了起来。
颜钰看着那张越来越靠近的脸,嘴唇微动,感觉非常口渴似的,不由自己的朝他靠近,缓缓闭上眼……
“对不起,我……我好像喝太多了。”颜钰猛的侧头,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气喝下去。
杯中的冰块早就融化成水,但还带着凉意,刺得她更清醒了。
她倐得站起来:“很晚了,我、我该回去了,锦泞该找我了……”
她慌慌张张的往门口走,差点被地毯绊了一跤,跌跌撞撞的离开的。
捂着胸口,颜钰跑了很长一段路才慢下来。
心跳得更快了,她分不清是跑步跑出来的,还是紧张之下吓出来的,又或者是……心动?
颜钰捂着额头,又拍了拍滚烫的脸,靠在灯柱上,脑袋里晕晕乎乎的,全是何译那饱满的唇瓣……
一想到这,她猛地摇头,把那张脸从她的脑袋里晃出去。
疯了吗,她怎么可能对何译动心,只是喝多了,只是委屈时,希望正好有那么一个人在身边陪她说话。
如果是只狗跟她汪汪叫,她八成也会抓过来亲两口的。
颜钰理清楚自己的思绪,吐了口气,随即苦笑起来。
不过幸好那是何译,是认识的人。万一是在马路上随便抓个人,恐怕别人当她是疯婆子了。
她狠狠扒拉几下头发,搞得鸟窝头似的。
蹲下来,她看着灯光下自己的阴影。
乱七八糟的,就像是她现在的处境,心慌、害怕、彷徨,不知何去何从。
她体会到余英卓当时被抓时是怎么样的心情了。
她还记得余英卓被警方带走时是什么模样。
戴着手铐,歪斜着脑袋,那绝望又认命了的眼睛,还有周围投来的不齿、气愤的目光,朋友同事看他的失望的眼神……
她也记得去探监时,看到他憔悴的脸,空洞的眼,还有那写着编号的灰扑扑的衣服。
她不想像他那样!
颜钰恐惧的抱着身体,缩成一团,呜咽起来。
她真的很怕,很想有人在她身边,告诉她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给她一点儿信心。
可是她不敢再麻烦姚锦泞。
她生病刚好,又要忙着养家。如果又拖垮她的身体,兜兜就没有人照顾了……
“都怪你自己!”颜钰恼火的猛敲自己的脑袋,“是你自己做事不小心才被人抓住了把柄!”
忽然,一双大手扣住她的手,颜钰挣了挣没挣脱,暴躁的发怒:“放开!敢惹到我的——”
抬头,看到一张英俊又邪气的脸,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疑惑的瞅着她。
颜钰的嘴唇抿了起来,像是炸毛后发现对方是友军的小猫,一瞬间炸起的毛顺了下来。
“殷少?”
殷雷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眼神就变得轻佻起来。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晃了晃她的两根手腕,像是抓狗狗起立那样:“惹到你会怎么样?”
颜钰顺着他的手站起来,两手一甩挣开他:“没怎么样。”
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泰然自若的整理她的鸟窝头。
“没怎么样,你蹲大马路上又哭又锤的,中邪了?”
颜钰瞪了男人一眼:“你才中邪了。”
殷雷往她身后的桥梁护栏看了看,再看向她:“你确定不会从这里往下跳?”
颜钰转身一看,这才发现身后就是河。
灯光下,河水黑漆漆的,风吹起浅浅的水波纹,倒映的月亮像是薯片公司新出的波纹薯片。
双肘撑在护栏上,她默不作声。
殷雷看了看她,没功夫看她忧郁,淡声道:“小姑娘没事就回家呆着,你不知道姚锦泞找你找得发疯。”
颜钰扭头看他:“锦泞找我?”
殷雷抬起手腕,指了指他的腕表,这都几点了。
但颜钰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没有偷表!”朝他吼了一嗓子,颜钰气愤的往前跑。
殷雷几个大步追上她,将她拽回来:“谁说你偷手表了?”
男人无语的看她一眼,眉心皱了皱:“我送你回去。”
他也不想多管闲事,不过看姚锦泞急成那样,就当他行善积德。
他将颜钰抓到车上去,颜钰还在闹脾气,板着脸一动不动。殷雷只好侧过身体给她系安全带。
一股烟酒气息往颜钰的鼻子里蹿,眼前就是男人优越的侧脸轮廓。
小麦皮肤色与淡淡的烟酒味道融合在一起,构成了男人痞帅风流的侧写。
颜钰的心跳咚咚快了起来,她屏住呼吸不敢乱动。
在男人起身时,她迅速转头看向窗外。
殷雷扫她一眼,啧,还是个倔强妞。
“还生气呢?”男人无奈的语调多了一丝哄的意味,“我都没说我牺牲睡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