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泞醒来,觉得像被车子碾过,浑身疼。
她睁着眼睛想了会儿,好像是被车撞了。
摸摸头,还在;摸摸胳膊手臂,还在;动动腿,还在。
都在,就是哪哪儿都疼,分不清哪里伤得更重一些。
“姚锦泞,你摸什么呢?”乔岸好奇的看她。
姚锦泞寻着声音视线下垂,看到乔岸那张好奇的脸。
她微微的蹙了下眉毛:“乔助理?怎么是你?”
“不然呢?”乔岸淡淡的看她,“要喝水吗?”
姚锦泞口渴,动了动手指表示要。
姚锦泞的脖子扎着固定圈,乔岸将吸管插在水杯里,递到她的唇边。
姚锦泞喝了点水,嗓子舒服了些。
她转动着眼眸,从病房门口一直到窗边。
没有看到顾啸。
早晨她分明给顾啸打电话,让他过来听着的,想来是让乔岸替他来了。
想到他那冷冰冰的应答声,她搞不清到底哪里得罪他,不过谁来都无所谓了。
她对顾啸没有了期待,也就不会有失落。
只要她做的这一切没有白费就行。
乔岸看她眼珠子转来砖去,表情也变来变去,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乔助理,我跟何译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姚锦泞闭着眼睛问话,语气也冷淡。
乔岸点头:“警察已经去抓人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姚锦泞扯着唇角冷笑:“……真蠢,是狗急跳墙了吧。”
她前两天刚被车撞,额头的鼓包还没完全消肿,又被这么撞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主业是碰瓷。
乔岸听清楚她说了什么,点头认同。
“顾总应该是去了洛家。”
姚锦泞睁眼:“洛家?”
乔岸将他的想法说了一遍,姚锦泞没说话。
不管怎么说,她能做的已经做了。
再度闭上眼,她低低的道:“乔助理,能帮忙把余英卓找回来吗?他被洛子欣设计出差,我联系不上他。”
乔岸同意了,出去打电话安排下去,回来时,姚锦泞又睡了。
他默了默,试探着叫了她一声:“姚小姐?姚锦泞?”
她没有睁眼。
乔岸安静的坐到一边,安静的瞅着姚锦泞。
还有一件大事,她还没交代了,是躲着装睡吧?
下午时,顾啸又来了。
乔岸道:“姚小姐中间醒过一回,让我把余英卓找回来,我已经安排下去。”
顾啸点了点头,看了眼姚锦泞。
乔岸不敢走,一直等着老板的吩咐。
过了会儿,顾啸才问道:“她吃饭了没?”
乔岸瞥了瞥装死的姚锦泞,在手机上打字:麻醉已经过了,她装的。
被车撞,多疼啊,怎么可能睡得着,这姚锦泞也是能忍,眼皮都不动一下。
顾啸淡漠的看完,抬了抬手指,示意乔岸出去。
门关上,顾啸走了几步,在床侧坐下。
他抬起姚锦泞的手,放在手掌中。
姚锦泞撑不住了,即使骨头疼还是很快的抽回了手。
她睁眼,正对上顾啸那双漆黑阴沉的眼。
姚锦泞感觉什么都看不到了,那抹黑色像是夜空将她笼罩。
而黑夜中,什么危险都有。
姚锦泞浑身肌肉紧绷,这一绷,又疼得她皱眉出了冷汗。
她紧抿着唇,没别的办法,只能像是鸵鸟一样闭眼装死。
要不是脖子扎着固定器,她一定侧过头。
要是能翻身,她会背对着他。
“姚锦泞,既然你有勇气跟何译对峙,既然你敢打电话给我,这时候不该一次性的都说明白吗?”
男人的声线凉薄,听起来似乎并不感恩她对他做过的事情。
姚锦泞睁开眸子,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是啊,在她翻来覆去,深思熟虑之后,她做下这个决定,不就是不打算隐瞒了吗?
沉默了会儿,她看向他:“乔助理都告诉你了?”
“我让他事先安装了窃听,他做了录音。”
姚锦泞轻轻的扯了下唇角,笑容中似有不屑。
她道:“顾总没必要做得这么周全,我既然敢做,就不怕你的问题。”
“……那时候我本来是去找何译的,但他被红叶掉换了房间,去了姚慕茵的房间,而我意外的闯入你的房。你那时很反常,而我又恰好在酒店工作过那么几个月,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我也知道该怎么应对,是我给你放冷水,让你在冷水中泡了一夜。”
“我本来以为这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应该不会追究,毕竟参加那个订婚宴的宾客很多。而你那时候又是姚慕茵的男朋友……”
姚锦泞说到这里,休息了会儿。
事发后,她曾问过何译,姚慕茵有没有去参加那个宴会,何译说没有。
但在她发现何译对她的隐瞒与欺骗后,对他的话就产生了怀疑。
因为她一直没搞明白,姚慕茵怎么舍得放弃顾啸,敢把顾啸绿了,转而跟何译走到一起。
她那么想嫁给顾啸,就算再怎么有生理需求,也该是缠着顾啸,哪怕顾啸不愿意碰她,她用小玩具也能解决,怎么都该忍到顾啸娶她的那天。
在她找红叶打听过后,红叶给了她实话。
那天姚慕茵不但去了婚宴,还因为红叶的恶作剧,跑去了何译的房间。
红叶还告诉她说,顾啸曾经找她问过那晚的事情。
难怪不久之后,顾啸就来找她,威胁她说服姚家退婚。
而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天晚上的女人……
姚锦泞望着顾啸冷冰冰的脸孔,既然开了口,她就不怕了。
“顾总不要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她轻轻的笑了下,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坦然无比,“我真的只是放了那一浴缸冷水,你忘了,我那时候还挺着个大肚子呢,帮不了你。”
她又取笑似的将顾啸从头扫一遍:“不过那会儿如果我没有怀孕,我可能会将计就计,跟顾总躺一张床,然后……我这辈子就躺赢了。”
她说完这段话,顾啸的脸色更黑沉了,那眼神恨不得刀了她,把她的手脚都打断,再把她的嘴缝起来。
姚锦泞却像是得到了什么大乐子,一直咧着嘴对他笑。
顾啸看着她取乐的笑,手掌捏紧了,忍住不抓起枕头闷死她。
可是,那天晚上他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至少他记得他吻了一个人……
还有第二天醒来后的放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