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有什么资格比较呢？
江乙微好歹有相似的容貌，而她只是一个为达目的，随时能降低底线的人。
姚锦泞甚至只敢在心里自嘲，表面上还要刻意摆出自己的功劳。
殷雷拿起果汁朝她致敬：“眼下来看，是的。”
姚锦泞继续喝粥，少说话。
殷雷又道：“顾啸还特意给江乙微办了魔夜的会员。”
姚锦泞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这听起来就更令人震动了！
魔夜的入会资格很高，可顾啸亲自给她办了。
她微微屏息，竭力克制内心的震动，问他：“那么你给她办了吗？”
“江乙微那么像唐念芸，你对她应该也有特殊关照吧？”
殷雷承认，垂着眼若有所思：“那是当然……”
姚锦泞羡慕江乙微，只是靠着一张脸就得到了两个男人的特殊对待。
她道：“那么，姚慕茵是魔夜的会员了吗？”
以姚家的资产跟背景，不够魔夜的入会要求，姚慕茵能够跟着别人进去玩，但如果没有人帮她说话，她是拿不到的。
殷雷的回答证明了她的猜想。
不止如此，顾啸甚至没带姚慕茵踏入过魔夜会所。
虽然顾啸会带着她去一些宴会应酬，或是一些高端会所娱乐，但真正体现身份的地方，顾啸很谨慎。
姚锦泞微微笑了下，看向殷雷：“这么说的话，如此明显的比较，我算不算完成了跟殷少的交易？”
殷雷又捏起勺把玩起来，盯着姚锦泞看了几分钟。
姚锦泞的心被他那么悬着，再好吃的海鲜粥都没兴趣了。
她不想被人拿捏，迫切的想结束跟他的交易。
又是几分钟过去，当啷一声，殷雷丢下勺子，终于松口：“可以。”
……
坐着殷家的小轿车，姚锦泞捏着衣角，不敢彻底释放情绪。
结束与殷雷的交易固然值得高兴，可心中始终有一根刺扎着。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比较，但女人的情绪就是这么奇怪，她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比较。
在这之前，姚锦泞看待江乙微的态度，她就只是一个替身，一个可以帮她完成与殷雷之间交易的工具人。
可是在看到、听到顾啸哄着捧着江乙微的时候，她重新审视自己的心态，觉得自己失衡了。
更让她羡慕嫉妒的是，只是一个替身，便得到了顾啸所有的目光与关注，可想而知，真正的唐念芸在他心里有多重。
姚锦泞更不指望顾啸可以看到她。
她苦笑，突然想到一句话。
数学里有个表示暗恋的词语，叫渐近线。
她就像是那条渐近线，跟他不相交，但始终默默看着他；无限的接近他，却不能妄想与他相交。
车子在小区停下，姚锦泞跟司机道谢，平静的走回公寓。
颜钰看到姚锦泞平安到家，终于松口气。
得知她要去给殷家的小少爷上课，真怕她被欺负。
“没你想的那么恐怖。”姚锦泞给自己倒水，没有看到超级豪宅的兴奋，也没与殷雷的交易结束的激动，所有的情绪都被那特殊的会员淹没。
颜钰看她神色平淡，说道：“不是你说，殷家的那两位爷都不好伺候。我还以为会鸡飞狗跳呢。”
姚锦泞喝水，淡定道：“男人么，都有解决的方法。”
颜钰笑了：“好像你很了解男人似的。你才有过几个男人啊……”
说到此，她看到姚锦泞隆起的肚子，收敛笑意，讪讪的抹了抹鼻子：“我是说，好像你读过心理学似的。”
姚锦泞看她一眼：“我们学酒店管理的，不就是揣摩客人的心思吗？”
不过，姚锦泞比颜钰多了几个月培训中心的经验，倒也说得过去。
“行了，今晚辛苦了，早点睡。”颜钰给她捏了捏肩，然后回自己房间。
姚锦泞独自坐了会儿，觉得想那么多挺没意思的。
明知不可妄想，却偏偏纠结于此，还因为各种原因，亲手送去替身，她根本就是在自寻烦恼。
姚锦泞一口气喝完水，用力的将杯子放在桌上，像是将全身的怨气都发泄在这一击上。
然而她的力量又是那么的弱，杯子没有碎裂，桌子也没有穿洞，她依然要被裹挟着在这掺杂了各种原因，各方势力的洪.流里，踽步前行。
……
第二天傍晚，姚锦泞提前一个小时到达殷家超级大别墅。
殷霆早就等着她，两人如约玩了一个小时游戏，然后进入补习时间。
姚锦泞这次给赌约加码，要求殷霆在一个小时里，背完三十个单词，再二十个词组，能做对她出的题目。
数学方面，她让殷霆掌握公式，测验过六十分。
殷霆没跟她讨价还价，乖乖的听话学习，很容易说话。
姚锦泞有些意外，毕竟才第二天补习就给他加这么大量，她以为他会抗议。
殷霆对自己很有信心，直接说道：“我可等着我哥输呢。”
原来最大的动力在于殷雷的那个承诺。姚锦泞立马附和他：“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打倒殷雷，接下来几个月，我们同甘共苦，我全力保你考试拿高分，你全力配合我的学习计划，一起争取赢得最后胜利！”
两人击掌为誓。
接下来的时间，姚锦泞白天一半时间写教案，一半时间做自己的手工品，晚上去补课，时间安排得满满的，日子过得特别充实。
乔岸也终于打听到姚锦泞在做的事情，报给顾啸听。
顾啸微皱眉，不可思议：“姚锦泞给殷霆做补习老师？”
乔岸道：“听说做得很顺利，殷家的那位小太爷在别人面前无法无天，在她面前乖得小狗似的，指哪就往哪儿跑。”
顾啸的钢笔一顿，墨点在纸上晕开，他抬头看乔岸：“夸张了吧？”
殷霆跟其他孩子不同。
六岁之前，被殷家夫妻带去国外生活，直到上小学才回国内，由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殷雷看管。
唐念芸还在时，会照看着些，但毕竟年龄相差大，管得松，还很宠。
由于少了血脉压制，导致殷霆从小就任性妄为，谁都不放在眼里，殷雷都拿他没办法，姚锦泞竟然能降伏那个混世魔王？
此时的顾啸还无法想象，将来会有一个“齐天大圣”让他再开眼界。
乔岸认真道：“没夸张。就连殷少那不着家的，最近都常回去呢。”
殷雷就是烦那小太爷不好管教，才躲在魔夜躺平。
顾啸听着这话，蓦然感觉不舒服。
至于哪里不舒服，他自己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