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啸……”总裁办的门突然被推开，姚慕茵进来，后面紧跟着的秘书一脸惊慌的看着老板：“对不起，顾总，我没来得及……”
顾啸摆了下手指，秘书会意安静退出。
姚慕茵整理仪态，笑得温柔：“你们在谈论事情啊，那我还是一会儿再来好了。”
她作势往外走，乔岸察言观色，拿起桌角的文件：“姚小姐，我跟顾总已经谈完。”
他走出去，顺手关上门。
姚慕茵朝着顾啸走去，拘谨的看了看他绷紧的脸孔：“你不高兴了？”
顾啸揉揉眉心，淡声道：“没有。”
姚慕茵半垂脑袋，这会儿一声不吭，看起来受了莫大的委屈。
顾啸看了看她：“怎么了？”
姚慕茵红着眼眶抬头，手指轻拭泪珠，微微哽咽道：“你有时间吗，我……我……”
她说了半天，支支吾吾的，眉毛皱了松，松了皱，皮包带都快被她揉断，顾啸拧起眉心，失去了耐心：“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姚慕茵的眼睛更红了，紧紧的咬着唇瓣，最后终于吐出声：“顾啸，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因为生日那天我吻了你？”
“因为那天，我脱下了衣服？”
顾啸的唇角微微往下压，姚慕茵的泪珠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唇角却挽起了笑，委屈又觉得自己可笑。
“你觉得什么女人都有这份勇气？”
她通红的眼望着男人，眼神中是埋怨与指控。
“在你看来，我这是轻浮，不配做你的女人了，对吗？”
顾啸拧眉看了她一会儿，走到她跟前，闻到了一股酒味。
“你喝酒了？”
姚慕茵推开顾啸扶在她肩膀的手，脚步踉跄了下，绊到脚跟摔在沙发上。
头发乱了，眼睛也红得可怕。
“是啊，我喝酒了。如果不喝的话，我不敢说。”她苦涩的笑，茫然的看着周围，眼睛失去了光芒，也失去了焦距似的。
“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当你说，你会对我负责，我便想，我不算倒霉……那场意外让我遇到了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说……你的未婚妻刚去世，不能马上结婚，我想，这是一个对爱忠诚的男人。”
“我想我会爱你的，像妻子爱丈夫一样的爱你……我可以等你忘记那个人，我们也可以培养出属于我们的感情……”
“我尽心的对你好，只要你高兴……陪着你悲伤，陪着你想念她……”
“我其实并不喜欢你送给我的那些名牌包，珠宝首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爸妈的市侩，你不喜欢被胁迫着去处理姚家的债务，可我能怎么办呢？”
“我想，以后总归是一家人，只要我对你够好，多陪着你，多了解你一些，我们总能融合的。”
“忽然之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你便对我冷淡了。”姚慕茵的眼晃动，惶恐的蜷缩起身体。
“我很慌，用尽一切力气来讨好你……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已经很爱很爱你，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了。”
“锦泞说……锦泞说你心里最爱的人还是唐念芸，我可以模仿她，变成她的样子，让你摆脱失去她的悲伤……”
“只要你高兴，我想也不想的去做了！打听她喜欢吃什么，穿什么……”
“顾啸，你能明白我有多么可悲吗？”她痛苦的望着男人，哭得声嘶力竭，手脚颤抖，皮肤红得像是燃烧的火焰，像她烈烈的爱火。
顾啸沉默的看着她，听完她断断续续的指控，敏锐的捕捉到一个名字。
姚锦泞？
所以，那阵子姚慕茵模仿唐念芸，买她喜欢吃的冰激淋，奶茶，还穿戴她喜欢的紫色，这一切都是姚锦泞在搞鬼？
顾啸微微眯起眼睛，眼底露出愤怒。
虽然心中隐约有猜测，可没有证据，现在他把一切都想通了。
姚锦泞与唐念芸没有接触过，不知道她的喜好，但是殷雷十分清楚……
难怪姚锦泞突然跟殷雷熟络了起来，又是茶楼看戏，又是请她做家教。
顾啸绷紧的脸松弛下来，走向姚慕茵，将她抱了起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他的声音温柔，姚慕茵很久没看到他对她这么温柔了。
她双手抱住他的脖颈，趴在他的肩膀痛哭起来。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讨厌我吗……我放下了一切尊严只想让你高兴，可是你看不起我了……”
姚慕茵痛哭着，哭得抽噎过去。
顾啸抿紧了唇瓣，看着哭晕在他怀里的女人，眉心皱起深深的痕迹。
半个小时后，医院。
医生给姚慕茵做完检查，对着顾啸道：“姚小姐没什么事，只是空腹喝酒有点伤胃。另外，她的情绪压力似乎很大，多留意多陪伴就好了。”
他开了药单，让护士去配药过来。
顾啸点点头，送医生出门。
他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经过一楼大厅时，一个人影晃入他的眼底。
姚锦泞是来做产检的。
肚子越来越大，走路也越发不便，不得不扶着后腰走路。
天气冷，衣服穿得多，整个人变得笨重，偏偏还有不长眼的，把她的手机撞掉了。
她费劲的蹲下身体，捡起手机时，突然眼前多了一双长腿。
她恼火道：“大哥，这么大孕妇在这里，你还往上撞吗？”
原本只是一句提醒，不想再被人撞，但那长腿定着不动，偏移一点儿都没有。
姚锦泞扶着腰费劲的起身，终于看到男人的全貌。
顾啸？
她怔愣了会儿，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上一次见面，那会儿她还在摆地摊，他好心的送她回家了。
姚锦泞一直记得那夜的细雨蒙蒙，色彩斑斓的灯光。
她淡淡的笑了下：“顾总，你怎么在医院，是来探望什么人吗？”
顾啸垂着眼睫，看到她轻快的笑容，心中的厌恶感便更深一分。
以为她只是说谎不分轻重，却没想到她还有更低的底线。
姚锦泞看他脸色不太好看，关心的问一声：“顾总是感冒了来看病的？”忍不住更多的观察他，看他是否还有其他异样。
“……天气越来越冷，顾总多注意身体。”
“姚锦泞，做完坏事之后再扮演一个和善的人，你笑的时候不心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