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说话间打量姚锦泞身侧的男人,笑眯眯道:“哟,长得这么神气,值得嫁,嫁得好!”
“不过你这就不对了,回来这新隆里,也不带着糖来。”
姚锦泞眼角微微抽搐,根本不敢看顾啸。
她咧咧嘴,挤着笑解释:“他不是……”
还没说完话就被女人打断,她塞给姚锦泞一包鸽子蛋:“这是专门拿来给你的,很补的,大人吃了孩子也聪明,你看我家金宝,现在都学会数数了……”
女人快言快语,说完话就抱着孩子接着守摊去了。
姚锦泞尴尬的看向顾啸:“你别介意,她们以前都很照顾我。”
顾啸没有生气,相反,他竟然觉得很有意思。
不过他潜意识的否认,被人误认为他们是夫妻这件事有意思,而是姚锦泞与商贩的互动有意思。
他看了下腕表,唇角微微往下撇,显露自己的不悦:“我已经查看完了,你可以接着跟她们叙旧。”
男人说着就走了,留下姚锦泞尴尬的杵在原地。
这就生气了?
在医院被医生骂过两回呢,还没习惯?
姚锦泞冲他的背影撇嘴,想起来什么,拎着鸽子蛋追过去:“诶,顾总等一下。”
她在一楼才追上顾啸,刚好经过水产区。
地上湿.滑,她一个没踩稳,身体就往后倒。
“啊——”
顾啸听到她的声音,立即转身,而姚锦泞在这时费了老劲儿支起腰。
一个低头去扶,一个勉强起身站稳,就在这一瞬,两人的唇竟然碰到了一起。
姚锦泞好像听到轰地一声炸开的声音,脑子又空白了。
湿冷,但下一秒又是灼热的感觉。
姚锦泞的魂好像飘出去了,四周是嘈杂的说话声,还有刮鱼鳞机的嗡嗡声。
扑通扑通,这么巨大的跳动声是什么?
姚锦泞低头,发现是自己心脏在剧烈蹦跳的声音。
她无言的张了张嘴唇,傻呆呆的抬头。
刚才,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顾啸一脸冷淡。
他不自在的撇过脑袋,咳了一声:“把刚才的事忘掉,还有,好好走路。”
说完掩着鼻子往前走。
姚锦泞的魂还没完全回来,呆呆地看他走,发现他的衣服被水池溅出的水弄湿了。
过了好一会儿,姚锦泞赶紧跟上。
到了外面,顾啸呼吸着新鲜空气,不耐烦的瞧了眼姚锦泞:“你跟上来有什么事?”
姚锦泞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回神想起正事,呐呐道:“顾总,我已经陪你介绍完菜市场,你还没给我酬劳。”
顾啸盯着她,眼睛里有几分嫌弃。
他有说过不给钱吗?
瞧她这副讨钱不要命的样子。
男人极力忍耐,闭了下眼睛道:“我以为你舍不得这菜市场,还打算再多留一会儿。原来比不上你的劳务费。”
姚锦泞听出来他的讽刺,她笑了下:“我在这里只是打工了几个月,论感情比不上那些在这呆了十几年的老人。要说情也轮不上我。”
“况且我们本来就有言在先,我带你来查看这块地,你支付我酬劳。这种零散活儿通常都是日结,也省的顾总百忙之中想起这件小事儿。”
顾啸冷笑了下:“你跟乔岸不是很熟吗?你提醒他不就行了?”
男人说完就走,这回姚锦泞再叫他,他都不理,好像让别人看到他们站在一起丢他脸似的。
姚锦泞望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哼了一声。
不就是被大妈误解他们是夫妻,有那么丢他脸的吗?
不过,怎么听着他最后的语气有点酸?
欸,姚锦泞你发什么疯!
姚锦泞拍拍自己脑袋,自嘲的笑了下。
门口的糕饼摊传来阵阵甜香味,姚锦泞很久没吃过梅花糕,走过去买了两块。
整个北城,就只有这里的梅花糕做得最正宗,可惜顾啸没能尝上一口。
……
此刻的顾啸在回公司的路上。
他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修长的手指抵着唇瓣,不知在想着什么。
过了几秒,他回神,脸色又恢复了清冷。
他给庄纷飞打电话,说道:“母亲,菜市场必须收回。”
庄纷飞跟娘家亲戚还有些牵绊,她道:“你觉得那块地有前景,那就去做。不过这件事,你自己去跟你表舅爷谈,我不好出面处理这件事。”
“还有,你去谈的时候,说话婉转点儿,别冲撞了表舅爷。”
顾啸答应了声,又听庄纷飞道:“奶奶请姚小姐来家里吃晚饭,你早点回来,我不想应酬她。”
庄纷飞对姚慕茵一直是看不上的。
姚家位底是一回事,姚家父母的嘴脸让人不痛快是第二件事,第三则是姚慕茵的做派,令庄纷飞不喜欢。
姚慕茵其实做事很周到,在顾家人面前,更是面面俱到,她也清楚庄纷飞跟顾老太太的婆媳关系不是很融洽。
不过在这对婆媳间,姚慕茵选择讨好顾老太太,拿捏了老太太,就等于得到了顾家最高长辈的支持,她跟顾啸的婚事才算稳定。
顾啸捏了捏眉心,答应庄纷飞会早点回家。
回到公司,他便让乔岸准备关于菜市场改建的企划。忙碌了一阵子,姚慕茵来了。
她刚做完护理,皮肤光滑,头发蓬松,轻快的脚步像是春风吹拂江南岸,让人赏心悦目,连恼人的工作一时都觉得有意思了。
“顾啸。”姚慕茵来到顾啸的办公室,手提包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亲昵的靠在他身侧,忽然便捂着鼻子,往后退了一步。
“顾啸,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身上一股怪味。”
顾啸的衬衣折叠到手肘,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键盘,闻言侧头闻了闻衬衣。
有一点点鱼腥味,但不是很浓郁。
大概是他扶着姚锦泞的时候,被鱼摊的水溅上了。
他微微皱了下眉毛,抬头看向姚慕茵:“没什么。你要是觉得有味道,就去那边沙发坐着。”
姚慕茵本就觉得这阵子顾啸冷落她,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惹得顾啸不高兴。
她只能忍着怪味,仍旧站在顾啸身边。
“现在闻着没味道了,可能是我敏.感了。”
但是她等了一会儿,也没等来顾啸的回应,只看到他在工作。
如果是以前,他会暂时放下工作陪她一会儿,或者让秘书陪她去楼下茶室坐坐。
她委屈道:“顾啸,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不觉得,我们好久没一起说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