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啸也留意到了那道人影。
他下车，陪着江乙微进去。
那个男人看到有人进来，看了眼，压低帽檐，像是不想被人看到他的脸，安静的走出大楼。
江乙微紧张的捉住顾啸的袖子，顾啸微微侧头，直到男人完全消失在夜色里。
电梯开门，两人进去，顾啸默不作声的按键，淡漠的双眸看着夜色，问她道：“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江乙微摇头：“今天是第一次……不对，上周好像也有一次，不过我没留意。”
顾啸微微蹙眉。
这里是高级公寓，安保措施属于最好的那一批。
“你得罪什么人了？”
江乙微忙摇头：“我一个学生，能得罪什么人？”
顾啸道：“我再让乔岸查一查。”
到了公寓，江乙微关上门就放松下来了。
不过，顾啸已经很久没来这里。
心念一动，忽然就感觉气氛变了。
她紧张的看了眼男人：“顾啸，你要不要吃点什么？”
说着看向鼓槌：“还有它……对了，我前几天买了零食，鼓槌应该喜欢吃。”
江乙微从柜子里找出来一包冻干零食，试图喂鼓槌。
但鼓槌只是蹲坐在顾啸的脚边。
江乙微尴尬的笑了下：“它是不是不喜欢？”
“没有我的允许，它不吃别人喂的。而且现在太晚了，不是它吃零食的时候。”顾啸检查她的屋子，没什么情况就准备离开。
江乙微叫住他，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大眼睛眨巴眨巴，一会儿往窗外看看，一会儿盯着顾啸。
顾啸明白了她的意思，淡声道：“我会让保安加强巡逻，这栋楼严防。”
江乙微委屈的看着他：“你就不能留下来吗？这么大的房子，就我一个人，而且看起来要打雷下雨了。”
窗外雷光一闪一闪，确实有下雨的迹象。
顾啸停顿了几秒，低头看了眼鼓槌，最后让鼓槌留下来陪她。
江乙微站在窗边，看着楼下的汽车离开，失望的回到沙发坐下。
她看着鼓槌：“你说，他不愿意留下来，是因为尊重我，怕别人说我的闲话吗？”
学校里别说男女朋友同居了，有些女生被包养，不还是招摇过市。
鼓槌没吭声，安静的趴在门边，似乎不满主子就这么将它留下了。
江乙微失望的从包里拿出书看了会儿，看不进去，满眼都是“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到最后，她合上书叹了口气，蜷缩在沙发里想他。
想着想着，又吃吃的笑了起来。
他对她是真的好，连最宝贝的鼓槌都留给她了，对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正是因为珍贵，所以才不轻易碰她。
如果他只是把她当成那些包养的女生一样，怎么会对她如此用心？
……
顾啸车子开出去没多久，电闪雷鸣就落下来了。
大雨滂沱，雨点冲击着玻璃，劈里啪啦的像是落钉子。
顾啸坐在车里，看马路上慌乱奔跑躲雨的人。
莫名的觉得烦躁，大手探向中控台找烟盒，不经意的碰到了什么。
手指一勾拎出来，是一条黑色手绳。
他几乎不记得有这么个东西，这会儿再看到，才想起来是江乙微送给他的。
不过，应该是姚锦泞摆地摊那会儿在售卖的东西。
男人拎着看了会儿，打开车窗，那手绳悬在窗外，随时都能掉落。
过了几秒钟，那手绳还是回到了车内。
绳子已经完全潮湿，弄得他的掌心也潮了。
他随手将那东西丢在车头，冷漠的看了眼。
“如果不是不能随地乱扔垃圾……”男人喃喃说了句，没了声音。
这条里离魔夜会所很近，他开车去那里避雨。
会所里依然歌舞喧天，顾啸沉默的从人群中穿过。
他没开包厢，找了个卡座便坐下了。
没看到殷雷那帮富二代纸醉金迷。
一个熟人过来打招呼，聊起时说殷雷今晚根本没出现。
“……不知道哪儿快活去了。他那人最近好像找到了新乐子，经常玩一半就走人。”
顾啸捏着烟，微微眯眸看着舞池里自由扭.动的身躯，脑中浮现的是殷雷与姚锦泞坐在车里的一幕。
以殷雷的性格，除了唐念芸能让他有那样的耐心之外，姚锦泞算是第二个。
男人不屑的扯了下唇角。
姚锦泞还真有本事，殷雷不过是利用她做点事，反过来被她拿捏了。
刚想着，就见殷雷大摇大摆的进场子了。
殷雷没看到顾啸，呼朋唤友直接进包厢。
其中一个富二代取笑道：“殷少，下这么大雨，你这是没约会呢，还是心疼人家怕化了呀？”
殷雷踹了他一脚：“笑话，本少想找哪个女人，还不都得乖乖来？”
几个人看他心情不错，互相眉来眼去了一番。其中一个人道：“殷少，顾啸在外头呢。”
殷雷斜他一眼，那人接着道：“一个人来的。不过看着脸色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姚什么的分了，心情不好。”
“对啊，我也看到了。那姚大小姐现在跟那何什么的打得火热呢。嘿，有意思，竟然把顾啸那样的人物都甩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人家大小是个富家千金，也就姚家缺钱了才钓他玩一玩儿。顾啸那么闷，跟他在一块儿玩，就跟陪着他守丧似的。有别的好玩的小哥哥，当然要跑了。”一个富家女无所谓的说道。
殷雷漫不经心的眸子倏然变冷，盯着那富家女。
那女人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讽刺了唐念芸，忙闭嘴安静喝酒。
其他人也意识到了变化，不再胡乱调侃，改提议玩游戏。
殷雷不参加，倚在沙发里玩手机。
顾啸现在怎么样，已经不是他关心的事情。
过了几天，殷雷带着一份合同再次找上姚锦泞。
“看看。”他叠着长腿，一只脚一抖一抖的，慢悠悠的喝咖啡。
太阳暖洋洋的，这天气躺着喝咖啡晒太阳，舒服。
姚锦泞疑惑的看他一眼，打开眼前的文件。
内容大致是要跟她签约，她出视频，机构负责包装她，把她捧成网红。
条款最后，分成是三七开，姚锦泞获得三成收入，机构拿大头。
姚锦泞看完，瞧着殷雷：“这是什么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