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共和国北方的威州有一个不大起眼的湖泊,名字叫作温尼贝戈湖。湖泊的西岸坐落着一个美丽的小城市奥尼科什。
奥尼科什是阿黛尔的故乡,距离最近的大城市有128公里,人口大约只有5万多。小城幽静安宁,风景旖旎。这里的建筑充满了北欧斯堪的纳维亚风格。街道整齐洁净,绿树成荫。这里的市民非常喜欢体育运动和休闲,追求一种低碳环保的生活方式。他们出行大多骑自行车,周末也总是家人和朋友相约,到郊外的山林和湖泊上野炊。
当地时间7月26日下午14点,阿黛尔的父亲施密特·斯拜特(德语:迟了)、母亲安娜·斯拜特在临湖而建的自家庭园里热情地招待昔日的大学校友布拉德·迪纳希(爱尔兰语:迟了)。他是专程从纽约过来度假的。
他们一边品味醇香四溢的咖啡,一边观赏温尼贝戈湖的秀丽景色,一边还在聆听他们年轻时候的流行歌曲《答案在风中飘荡》:
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真正称作是一个人?
一只白鸽要翱翔多少海洋才能安息在沙滩上?
炮弹要飞行多少次才能永远被禁止?
我的朋友,答案在随风飘荡。
温尼贝戈湖的形状犹如一只巨大丰满的卧蚕。也有人说它更像一只直立行走的棕熊。无论是比较湖泊的面积还是比较知名度,温尼贝戈湖都没有办法与北美著名的苏必利尔湖、密执安湖、休伦湖、伊利湖和安大略湖组成的5大湖相媲美。但是,在温暖舒适的夏季里,这里的风向稳定,风速适合,水流平缓,因而成为威州风帆冲浪和放飞风筝的最佳地点。即使在寒风凛冽的冬季,温尼贝戈湖又华丽地转变为以风帆为动力的机械滑冰的赛道。湖中盛产各种鱼类,尤其以湖鲟、湖红点鲑、白鲑、大口白鲑、鲈鱼、巴司鱼和鲇鱼最有名。
斯拜特家族的祖先原本生活在欧洲奥迪国的北部半岛上,是纯正而典型的日耳曼人。18世纪末,欧洲掀起了一股向美洲大陆移民的热潮。他们的祖先也动了远赴他乡闯天涯的念头,于是变卖了不算富裕的家产,从奥迪国移民到牛仔共和国的腹地威州定居。
威州是牛仔共和国一个普普通通的州。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拥有10000多个大大小小的湖泊。森林面积占到整个州总面积的45%。另外还有大片的丘陵和广阔的草原。优质的草原牧场养育了大量的奶牛。因此,这里出产的牛奶、牛油和干酪在产量上位居全国第一,赢得了“牛仔共和国的奶牛场”的称号。这里还是名扬世界的花旗参的主要产地。
威州大约有500万居民,其中一半是奥迪国移民后裔,还有一定数量的竖琴国移民后裔、斯堪的纳维亚移民后裔,少量的非洲移民后裔、亚洲移民后裔,以及大幅度减少的土著印第安人。
阿黛尔的祖父当年是一名手艺高超的铁匠。当他的长子出生以后,他希望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职业,便给他取名叫作施密特。施密特在德语当中就是铁匠的意思。
施密特·斯拜特长大以后并没有继承家业成为一名优秀的铁匠,而是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州立米道兰德大学,学习内燃机制造专业。
斯拜特和妻子安娜以及迪纳希就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和迪纳希都比较喜欢水上运动,是大学赛艇队的队员,曾经获得过全国大学生赛艇比赛的亚军。大学毕业以后,他进入威州一家内燃机制造公司工作,成为公司的技术工程师。
如今,斯拜特已经是50多岁的人了。他的身材魁梧,身体健康,性格开朗,笑口常开。板栗色的头发逐渐开始变成花白。络腮胡须收拾得干干净净。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圆领棉质衬衫。腿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布短裤。
安娜和斯拜特是同一年出生的。她把满头黄白相间的头发梳成两条长辫子,然后在脑袋的后面挽成一个整齐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她的脸型圆圆的,在白人中比较少见,更像是蒙古人种的满月脸。皮肤十分白皙和细腻,尽管上面已经有了不少明显的细皱纹。淡蓝色的眼睛明亮而犀利。尖尖的鹰钩鼻子透露出坚毅的性格。发福的身体上穿着一件乌黑发亮的丝质连衣裙。在德语中,安娜是优雅、优美、雍容的、怜悯慈悲的意思。而在丈夫斯拜特的眼里,安娜是一个比较固执的女人。
布拉德·迪纳希是竖琴国移民的第四代后裔,比安娜和斯拜特要年轻一岁。他的脸型虽然是细长型,但是更加椭圆。他因此常常被别人误认为是西亚的石油国人。他拥有一双淡灰色的眼睛、一只高挺且有点向右边歪斜的鼻子。脸颊上和嘴巴四周蓄着浓密的大胡子。他对穿着十分讲究,从来不穿化纤材料的衣服,总是选择精纺的棉布质地的衣服,而且都是欧美比较著名的大品牌。
当年,迪纳希大学毕业以后回到家乡纽曼城,成为当地一家大公司的机械工程师。这一次,他利用休假的大好时光独自来到奥尼科什,一是探望多年未见的老同学斯拜特夫妇,二是打算游览斯拜特曾经在来信中多次描述的温尼贝戈湖,品尝一下这里的美味水产。
“啊,美丽的威州,我足足有20年时间没有回来过了。这里的变化真是非常的大啊!”迪纳希深情地望着远处掩映在绿树丛中精巧别致的建筑,禁不住大声地赞叹道。
迪纳希一边抒发情怀,一边伸长了双臂,做了一个伸懒腰的舒展动作。
“是啊。变化确实很大。当年的村庄变成了现代化的小镇,小镇又变成了繁华时尚的笑城市。但是,布拉德,你我都应当实事求是地承认,大规模的城市化对大自然的生态环境产生了难以挽回的破坏。你瞧瞧,森林和草原被无节制地开发利用。森林的面积不断地萎缩。草原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空气质量持续下降,含有硫化物的酸雨越来越频繁了。由于空气和水土污染导致的怪病接二连三地出现,后果不堪设想!”斯拜特向迪纳希抱怨道。
安娜接上丈夫的话说道:“我们给子孙后代能留下什么呢?污浊的空气?流失的水土?畸形的动物?短视的政策是毁灭我们人类地球家园的罪魁祸首。”
突然,房间里传来了响亮的电话铃声。
“大中午的,谁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呢?”安娜不乐意地嘟囔道。她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缓缓地站起身来,摇晃着丰满的身体,向电话铃声大作的房间走去。
迪纳希问斯拜特道:“施密特,你还是每个周末都去钓鱼吗?”
斯拜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一边用手抚摸着脸颊,一边回答道:“是的。我始终认为钓鱼是一项最美好的休闲运动。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几个钓鱼爱好者主要是清晨在湖岸上钓鱼。钓上来的湖鲟有手臂这么长,全家人可以吃上好几天呢。后来,钓上来的鱼不但越来越小了,而且鱼儿上钩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我们只好开着游艇到湖泊的中央去钓鱼。前不久,我又发现了一个钓鱼的诀窍:体格肥壮的湖鲟最喜欢在凌晨的时候出来寻食。所以说,凌晨是湖鲟上钩的最佳时间。”
“施密特,是你的宝贝女儿阿黛尔打来的。”安娜站在房间的窗户边,手中握着天蓝色的话筒,朝着丈夫斯拜特说道。“她在问候你呢。你要不要和她说上两句话?”
斯拜特举起粗壮的胳膊摇了摇,回答道:“我全权委托你代表我对她说两句话吧。请她做一个称职——哦,不,做一个优秀的志愿者,好好地为奥运会服务。等到奥运会一结束,让她立刻返回奥什科什。我要给她做很多可口美味的烤鲟鱼片。”
斯拜特对安娜说完话,把身体转向迪纳希。他骄傲地说道:“我的女儿阿黛尔在亚城上大学。她对公益事业十分热心,主动要求担任奥运会的志愿者。”
迪纳希赞美道:“现在的大多数年轻人只注重自我,社会责任感很弱。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你和安娜真是幸福极了!”
斯拜特问道:“我听说,你的儿子是一名运动员?他是否参加了亚城奥运会?”
迪纳希回答道:“参加了。隆维特参加比赛的项目是皮划艇。这项比赛安排在奥运会的后半程了,大约是8月4号开赛。”
斯拜特感慨地说道:“我们的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你我也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时光值千金,一刻不等人啊。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现在去约上几个好朋友,今天晚上一起到温尼贝戈湖里钓湖鲟?”
迪纳希说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熬夜,到了休息时间就要上床睡觉。你估计一下,我们大概几点能够回来?”
斯拜特笑道:“记得。我当然记得,在上大学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按部就班、遵守纪律的好学生,按时作息,饮食规律。没有想到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还保持着这个生活习惯啊。放心吧,凌晨2点就回来了。”
迪纳希说道:“好的。你那几个好朋友是什么情况?”
斯拜特回答道:“一位是心灵手巧的斗牛国移民的后裔——佩德罗·达拉维。他是奥什科什公立中学的化学教师。另外一位是来自中东天方国的新移民——阿卜杜拉·穆代赫。他在市中心经营了一家阿拉伯风味的餐厅。我虽然平时结交的朋友很多,但是这两个人和我的关系最铁。我打算出行的规模小一点,只叫上他们两个人。”
这时,安娜乐颠颠地从房间走出来,轻轻地坐在椅子上。她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幸福微笑。
安娜用夸耀的口气说道:“阿黛尔说,她今天被临时调换到奥林匹克世纪公园工作了。她的心情和参加开幕式的时候一样,充满了无比的自豪和欢乐。我的宝贝女儿,完全继承了我身上的所有的优点。”
斯拜特打趣道:“瞧瞧,她多么会揽功劳啊!难道阿黛尔没有继承我身上的优点吗?”
安娜笑着说道:“你就知道钓鱼,教育阿黛尔的主要工作是我做的。布拉德,我刚才好像听到施密特在给你介绍他的朋友,对吗?他们这几个人好像中了什么魔,爱好钓鱼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他们经常三更半夜地开船出去,天快亮的时候才到回中。我非常生气,有时候就吓唬他们说,等到哪一天温尼贝戈湖里出现一个女巫、水怪什么的,把你们这几个夜猫子都抓了去好好地问罪!”
斯拜特笑着说道:“如果温尼贝戈湖真的能够出现一只水怪,那么,它就可以和女王国的古蕾湖水怪相提并论了。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这座小城市一定会名声大噪,熬到出人头地的显贵地位了。世界各地的游客也都会慕名而来,争相一睹温尼贝戈湖的水怪哩。”
安娜急忙争辩道:“施密特,你是说全世界的游客都会慕名来到奥尼科什吗?真是难以想象,城市里到处都是那些远道而来的黄种人、黑种人和棕色人?大街小巷车水马龙、拥堵不堪,充斥了令人烦恼的喧嚣和嘈杂之声?如果奥什科什变成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安详平静的生活从此将荡然无存了!哦,我的上帝,那和世界的末日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