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专家亚历山大·奥波代奇的家在距离香槟共和国波利尔城十分遥远的穆泽卡市(俄语:音乐)。
穆泽卡市是大熊国萨州的首府,位于马特雷河(俄语:母亲河)下游右岸的高地上,西北距首都莫城大约720公里。
穆泽卡市于1590年建城,是马特雷河沿岸最早的渡口。在18世纪,穆泽卡市是著名的粮食贸易及锯木工业中心。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随着马特雷——图科马克油田和马特雷天然气田的开发,穆泽卡市的现代工业得到迅速发展。工业以机械制造、石油化工、食品加工为主,有一个年加工能力800万吨的炼油厂以及大型石油化工联合企业。它还是重要的铁路枢纽,是连接首都莫城和南方城两大城市的要站。它也是马特雷河上的重要河港,同时有石油、 天然气管道通向莫城等地。
令穆泽卡市引以自豪的是大熊国最伟大的宇航员別勒维(俄语:首先)曾经在这里上过学。別勒维在课余参加了当地的航空俱乐部,于1955年第一次乘坐雅库克——18教练机飞上天空。由于这次成功,他与航空结下了不解之缘,并且成为人类第一个进入宇宙空间的航天员。
穆泽卡市也是一个文化气息比较浓厚的城市。它拥有一座于1865年修建的歌剧和芭蕾剧院。周末,奥波代奇和太太奥日代什(俄语:等待)经常到这个剧院欣赏高水平的芭蕾舞和歌剧演出。市中心的彼萨提广场,是为了纪念曾经被皇帝流放和作苦役20多年依旧坚强奋斗的伟大作家比萨提。广场北边不远处坐落的拉吉舍夫艺术博物馆展有大量的绘画、雕刻瓷器和家具藏品,被誉为马特雷河畔的埃尔米塔什(埃尔米塔什是世界4大博物馆之一,位于莫城)。
穆泽卡市还是一座大学城。它拥有10所高等院校,特别是农学院和音乐学院历史悠久,在大熊国享有很高的声誉。穆泽卡市音乐学院创建于1912年,是大熊国成立的第三所音乐学院。主楼是哥特式风格的建筑,也是穆泽卡市的地标性建筑。奥日代什就是穆泽卡市音乐学院的一名声乐教授。
此时,在书架环绕、摆满了奖杯和工艺品的书房里,奥日代什坐在音乐国生产的蓓森朵夫牌钢琴前,一边娴熟地弹着琴键,一边用优美的歌喉演唱大熊国著名的民歌《吆喝者之歌》:
满满一排货郎担子呀,
满是花布和锦缎,
可别让我累坏双肩呀,
要买布快出来看。
来吧,姑娘你快来麦田里,
我会等你到夜晚,
一见黑眼睛的姑娘呀,
我就摆开货郎摊。
我的本钱花了不小呀,
你可不要压价钱,
噘起你那红红嘴唇呀,
紧紧挨着我身边……
奥日代什完全沉浸在忘我的演唱中,仿佛正在歌剧院的舞台上演出一样。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奥日代什停止了歌唱和弹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站起来,缓缓走到那部金黄色的电话机旁,缓缓地拿起了话筒。
话筒里传来一个说法语的男孩的声音。
奥日代什曾经在大学时代学过法语,可以进行一些日常用语的对话。她比较吃力地听着朱利安·恩瑞达的孙子奥菲塞尔的讲述,感觉自己丰满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握着话筒的手指头也阵阵地发麻,甚至剧烈地颤抖起来。
奥日代什听完奥菲塞尔的简单讲述,基本上明白了丈夫的主要情况。她从活泼风趣的歌唱变成了一个木头人,呆呆地站立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惊恐万分。浅褐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经大得到了不能再大的程度。巧克力色的瞳孔中发出寒冷刺心的光芒。
奥日代什的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可怕的画面:普希金市地铁神秘失踪的乘客!
那是1975年4月1日,大熊国普希金市的地铁里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乘客失踪案。
那天晚上的21点16分,一辆满载着数百名乘客的地铁离开托尔斯泰站,向下一个车站屠格涅夫站驶去。两个车站之间的路程正常情况下只需要地铁行驶14分钟。然而,14分钟过去了,屠格涅夫站的工作人员和乘客却没有见到这辆地铁进站。他们又耐心地等待了第二个14分钟。地铁依然无影无踪。
工作人员急忙联系托尔斯泰站,得到的答复却是地铁在30分钟前就驶出车站了。
地铁和乘客的突然失踪,迫使普希金市的全部地铁立即暂停。
地铁道路管理分公司的总经理保尔斯克接到命令后,立刻带领地铁站夜间巡视组的全体人员紧急出动,沿着地铁线路开始仔细地搜索。他们一边走,一边巡察,很快来到一个环形的路段。
眼前的景象让大家大吃一惊。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原先环形路段靠近隧道墙壁的一侧,一段原本用来停放待修列车的分岔铁道不见了。
有人高声地叫喊道:“保尔斯克总经理,您快点看,岔道怎么没有了!”
大家一窝蜂地跑到隧道壁前,在上面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也没发现一个破洞甚至一条裂缝。最后,随行的一位工程师发现这是一座巨大的防水闸门。他找到开关以后启动了防水闸门的按钮。整块的隧道墙壁开始徐徐地上升。
防水闸门完全升起之后,大家惊愕地看到:里面灯火通明,铁轨上停放着一列火车。再仔细地一看,它正是那列失踪的火车。
大家不约而同地冲了过去,只见那列火车的最后一节车厢已经被落下的闸门压得变形了。幸好车厢里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那么,原先满满一列车的乘客到哪里去了呢?
于是,有人又高声地呼叫道:“人呢?你们在哪儿?”
可是,隧道里除了一波又一波的回声,并没有任何人的回应。
人们开始变得恐慌起来。他们战战兢兢地爬上火车,仔细地巡察整个列车。车厢里到处都可以看到人们曾经逗留过的踪迹。地板上到处是乱七八遭的各种罐头空瓶和烟头。第四节车厢的角落里还放着一捆行李卷,似乎有人在这里躺过。
用来修理火车的月台上还有一堆用火烧过的报纸和杂志的灰烬。篝火旁边有一个被遗弃的摇篮。摇篮里小孩的被子上还有一只婴儿用过的肉黄色奶嘴……
人们望着收集在一起的所有物品,百思不得其解。
保尔斯克仍然不甘心,又带领大家认真地察看周围的隧道墙壁。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第二处可以活动的水泥墙壁。
失踪的列车虽然已经找到了,然而,所有的乘客却不知去向。
人们疑惑万分,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是一个午睡时候做的奇梦。如果说防水闸门年久失修,地铁驶过的隆隆震动声可能会让它自行坠落,但是,道岔转辙器却根本没有扳动过的痕迹,地铁是如何跑到岔道上去的?更重要的是,这列地铁上的乘客和司机全都不见了!当时,列车被围困在防水闸门里,上面的人无法启动开关。外面的人也没有启动过开关。这些乘客是如何一个不落地离开列车的?而且,他们离开列车之后又去了哪里呢?
鉴于问题的极其复杂性,大熊国内务部也专门派人参与搜寻。在内务部派来的专家指挥下,警察和地铁管理人员再一次对普希金市的地铁线路展开地毯式的搜索。但是,他们也没有找到在地铁上失踪的几百名乘客。
转眼30多年过去了,普希金市地铁公司的有关人员每年都会定期搜索那些神秘失踪的乘客和司机。令人遗憾的是,这些人像空气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这么多的人同时失踪,确实令人无法理解。何况直到今天,人们仍然找不到有关此事的任何线索。可以说,这次普希金市地铁乘客失踪案是20世纪下半叶全世界最神秘的集体失踪事件了……
奥日代什不敢再联想下去了。
“天哪,我该怎么办呢?”奥日代什万万没有想到传说中荒诞不经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欲哭无泪。
“慌张除了伤害自己、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还有什么用处呢?必须尽快找到亚历山大!”奥日代什打开一瓶葡萄酒,喝了一大口,竭力使自己尽快地平静下来。
似乎葡萄酒发挥了镇静的作用,奥日代什翻开厚厚的电话薄,找到了大熊国驻香槟共和国大使馆的电话号码。她迅即拨通了大使馆的电话,请求他们帮助寻找在香槟共和国波利尔城失踪的丈夫亚历山大·奥波代奇。
大使馆的人员详细了解了奥波代奇的情况后,表示一定会全力帮助寻找奥波代奇,同时安慰奥日代什不要惊慌,耐心地等待消息。
奥日代什放下电话,转身从书架上取下来一本世界地图册。她快速地翻到香槟共和国那一页,双眼迅速地在大体呈五角星的香槟共和国版图上寻找波利尔城的地理位置。
巴城、雷昂、马瑟、波尔托、图鲁兹……波利尔城!
奥日代什用浅褐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标示波利尔城的小黑点,观察它周边的自然环境和交通状况,希望能够从中找到丈夫的踪影。
波利尔城,这个位于香槟共和国南部、比利牛斯山脉北部,邻近斗牛国和山谷公国而且在世界上并不起眼的小城市,此刻正在被一个远在万里之遥的穆泽卡音乐学院的声乐女教授奥日代什牵肠挂肚、时刻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