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共和国中部时间7月26日23点,正是格林威治时间27日凌晨点。温尼贝戈湖西岸的小城奥尼科什悄然披上了薄薄的夜色。圆圆的月亮高悬在天空中,发出皎洁的光芒,给湿热了一天的城市带来一丝难得的凉意和宁静。
在凉爽的夜风吹拂下,市民有的坐在自家的庭院里纳凉,有的在广场上散步休闲。他们仰望着夜空中的皓月和点点星光,聊着关于亚城奥运会的新闻。一些白天没有时间观看电视直播的市民不畏炎热,坐在电视机前全神贯注地收看奥运会当天比赛的集锦。那些作息比较规律的老年人洗漱完毕,已经上床睡觉了。
斯拜特和迪纳希带着钓鱼的工具,沿着温尼贝戈湖畔的小路向北行进,很快来到了达拉维(西班牙语:迟到)的住宅。
达拉维家也是一个临湖而建的一个庭院。面积不大的院子中间矗立着一栋二层小楼。小楼四周绿草茵茵,繁花点点。白色鹅卵石砌成的小道显得古朴简约。庭院门口生长着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一棵是棉白杨。另一棵是枫树。巨大树冠犹如慈祥的父亲和母亲,把达拉维一家人和小楼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
庭院门口的小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崭新的小游艇。
达拉维和穆代赫(阿拉伯语:迟到)已经登上了小游艇上。他们正在忙碌地做着准备工作。
斯拜特向他们打了声招呼,然后把自己的老同学迪纳希介绍给他们二人。
达拉维和穆代赫从小游艇上跳到码头上,热情地与迪纳希握手寒暄。
迪纳希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站在路灯下的两位新朋友。
佩德罗·达拉维,身材消瘦,一头黑色的头发,尖尖的下巴,络腮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皮肤颜色比较深,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斗牛国的后裔。
阿卜杜拉·穆代赫,矮壮的身材,乌黑的头发,圆圆的眼睛,尖尖的鹰钩鼻子,嘴巴的四周留着一圈浓密的短胡须。
穆代赫信守自己的诺言,给迪纳希带来了一包阿拉伯风味的烤骆驼肉。他从手包里拿出用锡纸包裹的烤骆驼肉,热情地说道:“老兄,欢迎您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做客!请您品尝一下鄙人亲自做的烤骆驼肉。我不敢夸奖它是全世界第一美味,但是,至少在牛仔共和国是数一数二的。”
迪纳希接过那包仍然带着热度的烤骆驼肉,向穆代赫致谢道:“谢谢!我想我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他们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把钓鱼的工具全部搬上了小游艇。
达拉维启动发动机,驾驶着小游艇向温尼贝戈湖的湖心驶去。
斯拜特和迪纳希站在小游艇的最前部。他给迪纳希介绍湖泊的情况。在无意之中,斯拜特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离的奥尼科什,蓦然发现只有市区的点点灯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其它的景物则朦胧模糊,一副虚无飘渺的样子。他在心中迟疑了一下:今天是什么情况?很久都没有看到奥尼科什如此迷惘的夜景了。我的奥什科什,祝你岁月静好、万事吉祥。
小游艇到达温尼贝戈湖湖心的时间是23点38分,距离下钩钓鱼的最佳时间还有30分钟左右。为了钓到肥美的大湖鲟,他们打算再耐心地等待一会儿。
迪纳希发现湖中生长的植物上落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昆虫。他发觉自己的皮肤上有一些瘙痒,心中不禁有些恐惧,赶紧询问斯拜特道:“施密特,这是什么虫子?它会不会叮人啊?”
不等斯拜特回答,穆代赫抢着介绍道:“迪纳希先生,这是湖蝇——温尼贝戈湖区特有的一种昆虫。湖蝇的寿命非常短暂,一般在出生后1周到3周就会死去。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它们生活在水里,离开水面只是为了寻找美好的爱情。它们一般在母亲节的时候才开始繁殖。湖蝇没有长嘴巴。因此,它们既不会叮咬人畜,也不会啃咬这些植物。它们的幼虫是鲟鱼、鲈鱼和白斑鱼的最佳食物。所以,它们对我们人类的正常生活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的。”
迪纳希听罢哦了一声,逐渐降低了对这种陌生昆虫的敌视和警惕。
达拉维一直在驾驶小游艇,难得有时间和大家闲聊。这会儿,他已经闲下来,便提议道:“白天,我们已经聊够了奥运会的新闻。现在,我们不如每个人讲一个有趣的故事吧?”
穆代赫抢先赞同道:“这个主意好!不过,要讲就讲惊奇刺激一点的故事。那些平庸无聊的故事就算了,不用浪费我们宝贵的口舌了。”
迪纳希说道:“挺好的。我们每个人讲几个故事,加入把它们记录下来,就可以成为一本书了。”
达拉维问道:“什么书?”
迪纳希回答道:“《一日谈》。在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披萨国的作家乔万尼·薄伽丘把10个男女青年在10天里讲述的故事记录了下来。于是,一部世界名著《十日谈》就诞生了。”
穆代赫说道:“《十日谈》才有100个故事。迪纳希先生,这算不了什么!我们阿拉伯的《一千零一夜》有1001个故事。它才是首屈一指的世界名著呢!”
斯拜特笑着说道:“好啊。穆代赫先生,那么就请你先讲吧。我们大家洗耳恭听。”
穆代赫大笑着说道:“哦,不。不可以。还是请达拉维先生先开头吧。他可是堂堂的中学老师。第一堂课当然应该由他来讲喽。”
达拉维也没有推让,用力地清了一下嗓子,便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道:“非洲大陆有一个独特的大湖。湖泊的中央有一个叫作恩瓦特奈特的小岛。这个小岛十分地神秘。既没有一个人愿意在那里居住,也没有人敢登上小岛砍柴打猎。恩瓦特奈特,在当地土著人的语言中是有去无回的意思。
“传说,在很多年以前,这个小岛上曾经居住过我们人类。他们依靠小岛上得天独厚的优势,以捕鱼和打猎为生,同时会定期登上湖岸,与陆地上的居民交换特产。
“可是,有一年,小岛上的居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上岸交换物品。这个情况引起了陆地上居民的好奇。于是,他们选派了几个代表前去打探情况。代表们划着小船驶向小岛,察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他们登上小岛以后发现,原先住在小岛上的居民全部消失了。从此以后,这些居民再也没有在这里出现过。那么,小岛上的居民到底去了哪里呢?”
穆代赫急忙问道:“对呀,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呢?”
达拉维瘦削的脸庞上带着坏坏的笑意,慢悠悠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斯拜特问道:“达拉维先生,您这是编故事逗我们大家开心吧?”
达拉维严肃地回答道:“斯拜特先生,我发誓,我绝对不是在编故事。下面还有好几个类似的事例呢。你听完以后会感觉更加地奇特: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的1915年12月,女王国军队与安纳托利亚国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女王国军队向安纳托利亚国的军事重地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他们高举着女王国的旗帜,英勇地向前冲锋,一鼓作气地攀上了山顶的敌军阵地,高兴地跳跃欢呼着。
“突然之间,天空中降下了一片云雾。这片云雾在太阳光的照耀下呈现淡红色,并且放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它们很快地覆盖了整个山顶。过了片刻,那片云雾开始慢慢地向天空中升起,随即又转向北方,开始飘浮移动,很快消散在天的尽头。
“在山下的指挥官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个奇特的景观。正当他感到非常吃惊的时候,指挥官突然发现爬上山顶的所有女王国士兵也随着那片云雾消失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斯拜特问道:“难道说是那一片云雾把女王国的士兵裹挟走了?”
达拉维没有回答斯拜特的问题,继续讲述道:“在枫叶国北极圈内的安吉魁尼湖旁边,有一个生活着1200余名爱斯基摩村民的村庄。
“1930年12月初的一天,一个叫作乔·里贝里的外地猎人来到这里狩猎。当他路过安吉魁尼湖旁的时候,里贝里发现那座爱斯基摩人的村庄既没有走动的人影,也没有家犬的吠声,安静得实在有些出奇。
“他沿着村道走进了村庄,还是没有看到一个行人。于是,他挨家挨户地去敲门。房屋里也没有人应声。他推开一个村民家的门硬闯了进去,看到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着饭菜。不过,那些饭菜都已经结成了冰块。里贝里顿时被村庄里死气沉沉的景象吓住了。他感到毛骨悚然。最令他疑惑的是,好多人家的门背后还挂着主人的猎枪。按照爱斯基摩人的生活习惯,主人如果出门是一定会随身带上猎枪的,绝对没有把猎枪留在家里的道理。
“村庄的全体村民突然之间不知去向。里贝里感到非常恐惧,赶快跑出村庄,直奔附近距离最近的警察局报案。
“后来,枫叶国政府和地方当局派遣了很多人来到这个村庄,要求他们开展搜救工作。搜救人员没有发现一个人,但是,也没有找到任何一具尸体。很明显,这是一个意外的消失,并不是事先计划好的。警方随即加大了搜救的范围。他们在整个爱斯基摩人活跃的北极地区,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仍然没有找到这1200多人的蛛丝马迹。60多年过去了,这仍然是一个悬而未决的疑案。”
穆代赫不禁叹息道:“1200多人失踪,真是让人太伤心了!”
达拉维继续讲述道:“1968年6月19日,牛仔共和国发生了一件神秘的空中失踪案。
“一架DC—3型客机从洛基城飞往迈尔斯市。在飞越密州上空的时候,一位老年男性旅客进入机身后面的一间卫生间。这在飞机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可是,半小时过去了,这位老年男性旅客还是没有出来。
“老年男性旅客的夫人看到丈夫进入卫生间很久都不出来,担心丈夫是否突发疾病晕倒了,便急忙过去敲卫生间的门板,大声呼喊丈夫的名字。卫生间里面却没有人应答。于是,她赶紧请求空姐打开卫生间的门。卫生间的门很快被空姐打开了,可是里面却空空如也。
“人们搜遍了整个飞机,也没有找到老年男性旅客的人影。要知道这架飞机是严格密封的。老年男性旅客不可能从飞机上掉下去。再说了,这架飞机只有两个舱门。舱门关闭之后一直没有动过。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高空飞行的密封机舱里消失了。请问,这位老年男性旅客到底去了哪里呢?”
迪纳希说道:“我好像听说过这件事情。有人猜测说,那一对老夫妻也许是技艺高明的魔术师,故意在高空中给大家表演呢。”
达拉维说道:“谁知道呢。如果说魔术师可以隐身的话,那么,他也能把一列地铁隐身了?
“1975年的一天,大熊国首都莫城的地铁里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失踪案。那天晚上的21点16分,一列地铁从北极站驶向赤道站。两个车站之间的距离并不算远,地铁只需要行驶14分钟就可以到达。然而,这列地铁竟然在这14分钟的时间里载着满车的乘客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地铁与乘客莫名其妙地突然失踪,迫使莫城的全部地铁暂时停止了营运。警察和地铁公司的人员在内务部派来的专家指挥下,对莫城的地铁线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找到这列失踪的地铁和几百名乘客。他们就这样神奇地失踪了。”
迪纳希说道:“我看过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节目。他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架巨大的麦道飞机隐藏了。”
达拉维说道:“1978年5月20日,在牛仔共和国南方奥城的一所中学足球场上,体育老师克里斯滕森正在给学生们上足球课。那一天,他教的是如何射门。
“14岁的巴尔莱克按照老师教的办法,抬起腿一脚将足球射入了球门。他为自己的成功高兴极了,兴奋地一镚子跳了起来。就在他双脚离开地面的一瞬间,巴尔莱克竟然在老师和学生面前消失了!
“一个大活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像水蒸汽一样在球场上蒸发了。老师和学生们十分恐惧,百思而不得其解。于是,他们找来几把铁锹,把巴尔莱克刚才站立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大的深坑,也没有找到巴尔莱克。你们说,巴尔莱克究竟去了哪里呢?
“洛基城也曾经发生过一件奇怪的事情。一天早上,洛克路夫公馆的女仆艾妮听到一阵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邮递员约翰·汉森送来一封信。
“艾妮在接过信的一瞬间,邮递员突然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艾妮惊愕万分,急忙跑进房间向主人汇报情况。主人根本不相信艾妮的话,打电话向邮局询问约翰·汉森的去向。邮局的答复是,他出去投递邮件了。当天下午,主人再次向邮局打电话询问约翰·汉森的去向。邮局的答复是,他早晨就出去投递邮件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邮局已经向警察局报案了。
“警方寻找了许多年,也没有找到约翰·汉森的踪影。请问,约翰·汉森到底去了哪里呢?
“1970年代未期,尼罗国首都开城的郊区发生过一起汽车和人突然失踪的怪事。
“一位名叫布姆尼的年轻人和他的4个朋友一起练习摩托车飞车的绝技。4个朋友依次驾驶着摩托车从高高的沙包上一跃而起,飞速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在沙地上。轮到布姆尼驾驶摩托车的时候,令人惊奇的怪事发生了:布姆尼驾驶着摩托车从沙包上一跃而起,高高地飞上了天空。
“就在朋友们高兴地为他的成功鼓掌的时候,布姆尼和摩托车突然从他们的目光中消失了。他们以为布姆尼和摩托车是在自己眨眼的时候落地的。可是,他们瞪大了眼睛环顾四周,除了茫茫的黄沙什么都没有,甚至就连轮胎走过的痕迹也不见了。
“我的故事全部讲完了。你们说,这些故事里的人们究竟去了哪里呢?”
穆代赫大声地嚷嚷道:“达拉维老兄,你讲的这些故事情节虽然非常吸引人,但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突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杳无音信,既令人无法理解,又令人伤心悲痛。人生应该是美好幸福的,是充满希望的。还是让我来给你们讲几个失而复得的精彩故事吧。”
斯拜特、迪纳希和达拉维鼓励穆代赫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