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宝一看,没有啊。
孙漫漫用手指斜着点:“一、二、三、四、五。看看。”
常宝傻眼了:斜着也能成线啊?
孙漫漫指划着棋盘,说:“你看,纵、横,直线斜线,都可以连成线的。”
常宝点头说明白了。
孙漫漫捡子要重新来。
常宝拦着:“慢着。我看在哪里错的。你退一子下来。”
于是,孙漫漫退了一子,常宝跟着退了一子,孙漫漫又退了第二子,常宝跟着退,最后,终于找到了在哪里出问题了。
孙漫漫心想:这地主家的傻儿子不傻啊,还知道复盘找原因。
没想到,更让她想不到的还在后面,到这里为止,常宝竟要接着往后下。
常宝改换思路,孙漫漫只好另辟蹊径,不到五子,常宝又输了。
这样,下了五盘,复了五盘,常宝竟然还不叫正式开始。
孙漫漫不耐烦地问:“你到底学会了没有?”
常宝说:“再下一盘。”
下完第六盘,终于,常宝说:“现在可以开始了。”
孙漫漫心想,你以为你学会了,这只是规则学会了。
告诉你,小子!五子棋技巧多着呢,不下个几千盘,你都不算会。
现在开始,讲规矩了。
孙漫漫对红儿说:“红儿,你站在少爷后面,拿着字条,少爷输一局,你就在少爷脸上贴一个字。‘我、是、猪”一个个地贴。”
红儿胆怯地看向常宝,畏畏缩缩退在后面,说:“奴婢不敢。”
孙漫漫看着常宝,说:“少爷,这可是愿赌服输。如果你要是输不起的话,那就不比了。”
常宝一下子蹦起来:“谁说本少爷输不起?”
孙漫漫说:“以后会不会秋后算账,打击报复?”
常宝脖子一梗:“本少爷光明磊落,是这样的小人吗?”
孙漫漫说:“好吧,那就好。红儿,你站在少爷后面贴。”
红儿还是不敢。
常宝说:“红儿,本少爷不怪你。再说了,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孙漫漫心里阴笑了:你输那是一定的。
常宝大声地对四喜说:“四喜,你站在孙漫漫后面,她输一局你就去贴一张纸。”
四喜高兴地站在孙漫漫后面,随时准备将“我是猪”贴在孙漫漫那张可恶的小脸上。
丫髮们叽叽喳喳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第一局,还没有下到二十个子,常宝就输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又看:确实,五子连线了。
可是,我明明下会了啊,怎么这么快就输了?
一定是刚才心不静的缘故,而心不静的原因,就是这些叽叽喳喳、麻雀似的丫头婆子们。
看来,是本少爷太惯着她们了,本少爷做正经事,她们也敢来捣乱。
常宝心下恼火,对丫髮们吼道:“叫什么叫?都滚开,影响本少爷我思考。”
春兰也立即呵斥道:“你们在这里叽叽喳喳,影响少爷思考,少爷这局输了,都怪你们。”
丫髮们婆子们唯恐少爷再输了会迁怒自己,纷纷离开了。
凉亭这边只剩下春兰和两个下棋的人并两个执行惩罚的人。
还有,凉亭外,湖边站着的李东和李南。
他们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他们是从来不参与少爷的任何事,就跟木头似地站得远远的。“我”字被执行官红儿顺利地贴上了常宝的脸。
第二盘,常宝开始专注地下棋,因为谨慎,一个棋子往往要思考半天。
孙漫漫说:“少爷,快出啊,我都睡一觉醒了。”
常宝说:“别急,本少爷要认真思考。”
那一份专注,让李东、李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貌似从少爷出生以来,还从来没这样专注过一件事啊。
过了一会儿,孙漫漫又五子连线。
执行官红儿高高兴兴地将“是”贴上了常宝的额头。
微风拂过,常宝的额头两张纸条不断的飘来飘去,配上常宝不断皱眉的神情,显得非常滑稽。
就剩下一个“猪”字没有贴了。
再贴上去,就是一句完整的话了。
常宝心里十分焦急。
他的额头不断出着汗,纸条都打湿了,掉了下来。
孙漫漫唤红儿:“红儿,‘我是’掉了,重新贴上。”
红儿体贴地给少爷擦干额头上的汗,重新给他贴上。
第三局,在常宝磨磨蹭蹭的落子中,终于孙漫漫还是五子连线了。
“猪”被贴上了常宝的额头。
孙漫漫看到“我是猪”,忍不住想笑。
可是,又怕常宝恼羞成怒,始终没敢笑出声。
四喜当然更不敢笑了。他得表现出愤怒的样子。
少爷被这个小丫髮侮辱,他应该愤怒,是的,应该愤怒。
少爷现在一声令下,让他揍这个小丫髮,他一定会冲上去狠狠地揍她的。
可是,貌似少爷不会下这个令的,上次,刘嬷嬷要打板子,还是少爷求情的呢。
话说回来,就算少爷下令,我冲上去打不打得过啊?
听说,上次在雨轩酒楼,孙漫漫好像将秦爽三个少爷都打了。
秦爽可是当今县令的儿子啊,赵深的爹是漕帮的老大,刘五儿的祖父是阁老刘昆,虽说,如今致仕了,可家族力量不小啊。
打了还打了,三人竟然屁都不敢放,以后,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在这三人的历史上可是从来就没有过的。
常岭县的人,谁吃了没事找这三人的麻烦,找一个已经天大的事了,这小乞丐还一找找三个,竟然还屁事没有。
四喜自认为自己是聪明人,绝对不敢惹自己不能惹的人,到时候,少爷不为他求情的话,他就死定了。
所以,就算是对孙漫漫再有不满,四喜也只敢心里恨恨,掩饰不住的时候,顺便在脸上表现出来,别的小动作是万万不敢做的。
这边,四喜不做,不代表有人不会做,四喜聪明,不代表有人也聪明。
这不,一局罢了,二人喝了点茶水,刚摆开阵势,准备再战时,有人喊道:“高姨娘来了。”
高姨娘?那不是常宝、常贝这一对龙凤胎的生母吗?
她怎么来了?
孙漫漫眼力极好,抬头一看,湖边小道上,一个身穿华丽服饰的中年妇人,在一群丫髮婆子的簇拥下急急地走了过
这妇人还真有气场啊!远远地孙漫漫就感受到这逼人的气势。
衣着锦绣,身段妖娆。
只是,这满面的怒色是怎么回事?
待看到走在高姨娘身边满脸得意样的春兰,孙漫漫马上意识到高姨娘这是冲自己来的。糟糕?春兰这个死蹄子!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怎么不知道?嘿嘿,太集中了。
都是专注惹的祸。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知道她会暗地里使这样的袢子呢?
不就是玩闹一下吗,她们该不会上纲上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