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顺畅,就这样,五天后,到了胶州。
胶州离海边不远,即墨这里有港口。
由于队伍庞大,女眷较多,天气又很炎热,程侯夫人建议大家稍稍歇息一夜,让大家缓口气。
就算人不需要休息,马也不能太劳累啊,眼看就要到即墨了,时间上还很充裕呢。
客栈不大,也只能容纳一些女眷住宿,男人们自是在场地停留下来,给马喂喂料、饮饮水。好在天气炎热,在哪里都可以将就一宿。
杨瑾对杨慎说:“走,我们到处转一转。放松一下,天天骑在马上,太紧张了。”
杨慎应声是,二人一起向胶州城走去。
二人走到一个拐弯处,就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少爷,我有一个建议。”
听这声音很是奇特,似少年的声音,又似少女的声音。
那少爷说:“什么建议?”
那清脆的声音说:“不如,你装扮成女的!这次不是丫髮,是小姐,行不行?”
那少爷立马拒绝:“不行。我们这样不是也可以问吗?为什么非要装扮成女的?”
那清脆的声音说:“这样问,问不出来啊。人家会想,这臭男人打听一个绣娘干什么?是不是要图谋不轨?”
少爷不乐意:“谁是臭男人?”
清脆声音道:“少爷,重点,搞清楚重点,我的重点是,这臭男人打听一个绣娘干什么?是不是要图谋不轨??”
少爷义正词严地说:“少爷我是这样的人吗?一个三十多的绣娘,能当我娘的人了,我找她图谋不轨?我疯了吧我?”
杨瑾和杨慎相视一笑。
这主仆俩,很有意思,
看来,那奴才鼓动少爷装扮成女子不是一次了,上一次,应该是装扮成丫髮,这次,档次提高了,让他装扮成小姐。
这少爷和清脆声音当然是常宝和孙漫漫。
原来,他们找李四娘也就是孙嬷嬷,也找到了胶州。
因为胶州是李四娘最后出现的地方。这已经找了三四日了,还没有一点头绪。王虎早就给王龙发出指令,可是,王龙没有回应。
想必,他已经到别处打听去了。早就离开胶州了。
这些天,他们也问过好多人,可是,人们都说没有见过。
想必,孙嬷嬷就是出门,也不会像孙货郎那样,弄得人尽皆知,最主要的,她应该是在闺阁出入。
所以,他们想要打听一个绣娘,最好是深入女子中间,问一问他们见过没有。
而怎样能接近女子呢,除非常宝装扮成一个女子。
这一个多月来,常宝的皮肤早就变过来了。
那一次,给常宝化妆,还需要扑很多的白粉,这一次,本身皮肤就白,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白粉了。
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简直太浪费了好不好?
可是,上次,常宝装扮成女子被当成采花贼,心里还有阴影老大一片呢,这次,尽管孙漫漫一再撺掇,一向听话的常宝就是不松口。
小巷道里,杨瑾、杨慎二人和常宝、孙漫漫二人擦肩而过。
这一照面,杨瑾和杨慎脑子里都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杨慎不由停下脚步。
杨瑾自言自语:“怎么觉得这小廝看起来很熟悉?”
杨慎拧眉沉思。
这边,见到杨慎,孙漫漫眼里闪过惊艳,等走过去了,孙漫漫悄声问常宝:“少爷,你说旁边那个人是不是女扮男装啊?”
常宝问:“哪个人啊?我没有注意。”
孙漫漫说:“你再回头看看,右边的那位。”
常宝拨弄了孙漫漫的胳膊一下,说:“不要回头看,那样,不礼貌的。万一真是女扮男装,被识破了,会打你的。1孙漫漫笑道:“可以啊,宝少爷,今天还教我做人了。了不起。不过,真的好像啊。”
说着,孙漫漫调皮地回头又看。
常宝生气地喊道:“孙漫漫!”
孙漫漫做了一个鬼脸,赶紧回头,调皮地冲着常宝笑了。
杨慎猛地停住脚步:“孙漫漫?对,就是孙漫漫!”
他猛地转过身,疾步向孙漫漫走去。
孙漫漫一下子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转过来,一个侧身,护在常宝身前。
不料,却和疾步而来的杨慎迎面碰上。
二人对视,一个惊讶,一个紧张。
孙漫漫警惕地看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辩解说:“我们也没有说什么呀?你、你转过来干什么?”
“孙漫漫?”杨慎看着孙漫漫,似在确认。
男的?这声音是男人的声音。
真是男的,不是女扮男装。
孙漫漫心想。
然而,心念电转间,孙漫漫忽然想到那逃脱的蒙叶,他是往莱州办事,离这里也不远。
眼前这个该不会是蒙叶吧?
不对,蒙叶已经二十多,快三十的人了,眼前这男子最多和常宝差不多。
李东、李南呢?完了,明明他们是要跟过来的,我让他们在驿站好好休息。
我大意了,我认为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白天,随便走走应该没问题的,没想到,在这里狭窄的巷道竟遇到这二位。看这两人的神采,好像不是泛泛之辈。
孙漫漫看着杨慎,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
杨慎审视孙漫漫半晌,问:“你不认识我?”
孙漫漫坚定摇头:“不熟。”
杨慎问:“你不是孙漫漫?”
常宝拉开孙漫漫,问:“你刚才明明听到我喊孙漫漫了,她肯定是孙漫漫,怎么?你们想干什么?”
杨慎刷的变了脸色。
杨瑾过来,温和一笑,说:“孙漫漫,你忘了__”
杨慎一把拉住他,说:“忘了就算了!走吧!”
说着,拉着杨瑾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常宝和孙漫漫在这里面面相觑。
常宝疑惑不已,问:“‘忘了就算了”这是怎么回事?”
孙漫漫面露疑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常宝想了想,说:“好像他们认识你。”
孙漫漫沉思片刻,说:“应该是。看样子,他们好像对我没有什么恶意,这遇见,也是偶尔遇见的。不是刻意的。”常宝研究着孙漫漫那疑惑的脸,问:“你说的好奇怪,他们认识你,你为什么不认识他们?”
孙漫漫理直气壮地说:“你忘了?我连爹娘都不认识呢!他们算什么?”
对哦,她脑袋被孙货郎打坏了。
常宝恍然大悟,说:“哦,对了,你脑筋坏了。”
孙漫漫条件反射似地怼道:“你脑筋才坏了呢!”
常宝委屈地说:“我没有说错啊,你脑袋被孙货郎打坏了,以前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了。”
哦,对了。
常宝是在为我找借口,不是在骂我。
前世,骂人做事不过脑子,总是会骂:
“你脑筋坏了?”
“你脑阔进水啦?”
孙漫漫略带抱歉说道:“哦,是哦。我脑阔坏了。走吧,既然他们都走了,那就算了。不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