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曦熙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当她叫的出租车出现在扬州运营基地的大门时，我看到车后座还坐着一个挺帅气的男生，西装笔挺，端坐在那里非常有腔调。
但郑曦熙下车时，那个男生并没有下车，而是在车里等着。
我指着他，对郑曦熙说道：“跟班的小弟？”
郑曦熙笑道：“才不是。其他部门的，一起来出差，办别的事情。”
我“哦”了一声，也没再多问。
我礼貌地领着郑曦熙在扬州运营基地里参观了一圈，然后把她领进了我的办公室，让罗老师给她泡了一杯咖啡。
空气中，很快弥漫开一种混合的香气——咖啡的香气，以及郑曦熙身上浓郁而优雅的香水味儿，是一种水果香气。
郑曦熙可以说是香水达人，任何品牌的香水她都如数家珍。作为一个从小城市走出来的姑娘，她曾经刻苦研究过香水、名牌包这一类的奢侈品，为的是接近一些女性领导，和男性领导的夫人。
我记得，我曾经跟她提过，我比较喜欢她身上这种香水的味道。
所以，一闻到这个味道，我心里头就冷笑一声：心机婊，果然是有备而来。
郑曦熙果然是来提规划的事情的。
“哎，魔术师，扬州运营基地，会招多少产品的人？”
我说道：“这个我定不了啊，得牛总和张总商量着办。”
郑曦熙说道：“跟我还打官腔呀？”
我想了一想，说道：“我悄悄跟你说，别人问我，我可不认账的啊——扬州运营基地其实不会招产品方面的人，我给张总的报告里，写得很清楚，扬州这个地方互联网基因不足，各个大厂都是把客服、基础运营放在这里，所以这里没有优秀的产品技术人才。可以从应届毕业生里招一部分基础的码农，但综合能力要求更高的产品，就算了。”
郑曦熙显然对这个回答非常满意。
看着她的笑容，我心里也很满意：臭女人，你黑我两次，我也黑你一次。这次我会提议在扬州招涉及VR和智能推荐的产品，扬州没人？我自己带。到时候，你去抓瞎吧。
只见她非常优雅地抿着咖啡，把口红印子留在了咖啡杯上。
“最近和白月他们还有联系吗？”她用一种十分柔媚的声音说道。
我一愣：在扬州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几乎要忘记“兽哥”他们了。
“没有是吧？”郑曦熙说道，“我和她前天还联系过。”
我的心顿时“呯呯呯”狂跳起来。
郑曦熙一边说，一边在自己的手机上点了两下，然后把手伸过来，给我看她的手机屏幕。
微信的对话框里，是白月发给她的几张照片。
我一看，明显都是在中国境内的。
“她到国内了？”
郑曦熙说道：“你看这张。”说着，点开了其中一张。
我看了看，说道：“这……秦淮河？”
郑曦熙又点开另外一张。
“中山陵？她在南京？”
郑曦熙笑着点头，说道：“怎么样，你的心上人，这两天其实和你距离并不远，坐个车，也就40多分钟。”
我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她在南京做什么了？嗯……兽哥他们也在吗？”
郑曦熙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也是偶尔问她，才知道她在南京的。”
我没有再说话，其实我很想知道，白月在南京具体住在哪儿，都干了些什么。还有……还有她和“兽哥”怎么样了，还是吵吵闹闹？或者已经完全和好？
正有些魂不守舍，猛地就觉得脸上一凉——是郑曦熙把手伸过来，用食指在我脸上刮了一下。
“魔术师，回来！你在想她啦。工作时间，这样好吗？”
我顿时就觉得脸上发烧，心脏狂跳，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郑曦熙笑道：“瞧你个老实直男的样子，也不敢问她，更不敢约她。有些话呢，我们女孩子之间比较好沟通。所以……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
“我帮你套她的话，打听清楚她在哪里，干什么。再帮你说两句话，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去南京看她。你看，有我这个神助攻，你追她，是不是方便很多。”
我默然不语，脸上更红了。
郑曦熙继续说道：“作为交换——其实我要求也不高，扬州运营基地的新规划一出来，你就发我看看呗。你放心，牛总面前我也会帮你的规划说话的，这个规划如果得到牛总的力挺，不是更好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端庄、职业、身材完美、面容精致，连身上的香水味都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地能撩起男人对她的好感，却不至于失控。
优秀的职业女性。
但和白月相比，她真的一点儿都不可爱。
当天晚上，郑曦熙入住了美居酒店（和我不是一层）。而她来时车后座的那个男生，并没有住进美居。
但晚上我在关东街上闲逛时，却意外地看到了郑曦熙和那个男生。
郑曦熙此时换了一身休闲打扮，正和那个男生一边说笑，一边吃着烤鹅肠，神态间非常亲密。
他们并没有看到我，我也没有叫他们。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男生，真的是非常帅，而且举手投足间很有男人味，在关东街这么多男性游客里，非常出众。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我总觉得有点熟悉。
这副走路的腔调，还有说话、吃东西的样子，我应该是在那里见过的。
但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清，到底在哪里见过。
第二天，我一大早在扬州古运河边跑步健身，然后去公司，和罗老师等几个最得力的助手写规划材料一直写到凌晨，打车回到美居酒店。
在酒店门口，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酒店对面，古运河边上，郑曦熙正倒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啊哈？才一天，就换了一个男朋友？
我仔细看了一下那个男人，居然是个中年大叔！
长相也属于很有腔调的那种，身材也可以，全身上下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嗯，可能是能够给小女生安全感的那类男性。
但是……但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只见郑曦熙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双肩轻轻地抖动着，好像是在哭。而那个大叔轻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安慰她。
我很好奇，想了一想，先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里，拉开窗帘，透过玻璃窗看着酒店对面、古运河边的那一幕。
这两个人腻在一起，一直到凌晨2点才散。郑曦熙抹着眼泪，过马路到了美居酒店门口，走了进去。
而中年大叔皱着眉头走到街边，打车离开。
呵呵，搂到凌晨2点才散，这俩人完全是热恋中情侣的表现嘛。
第二天在扬州运营基地里，我碰到了郑曦熙。她恢复了“职业”的样子，“职业”的打扮，“职业”的妆容，还有“职业”的表情和措辞。
我们各忙各的，偶尔在洗手间外，或者走廊里碰面，她会冲我笑，或者跟我开开玩笑，显得很熟络，甚至有一点点暧昧的意思。
“领带挺帅。”
“嘿嘿，嘴角的咖啡快擦掉，妹子们看得都想舔了。”
我却知道，她对我这样的态度，不是因为我有魅力。
是因为我有资源，我手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呵呵，郑曦熙。
说实话，我更想念白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