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璟宸,你是我宁北域的儿子,现在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是想怎么样?”
旁边的宁父再也忍不住,皱着眉头大步上前,直接下了命令:“明天开始,就给我回宁氏,好好工作!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宁璟宸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好半晌,才开口:“我做不到……”
这简单的几个字,无疑让宁父的怒火噌噌噌向上升:“做不到是什么意思?你身为堂堂宁氏总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一定要在这颗死了的树上跟着一起吊死?”
宁璟宸低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宁父更是怒不可遏:“好,好,宁璟宸,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说着,他直接动作将墙上的照片一股脑撕下来:“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你了。”
“爸!您在干什么!”
宁璟宸瞳孔一缩,连忙上去阻止他。
这是他唯一可以见到瑶瑶的地方了,不能让任何人破坏。
宁母也没料到父子二人会突然起了争执,站在旁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宁璟宸口袋里夏星瑶的身份证突然掉了出来。
“咔哒”一声脆响,屋子安静了一瞬。
宁璟宸和宁父都顺着声源看去,两个人停顿一秒,都朝它伸出了手。
宁璟宸先一步捡起身份证,又是擦拭又是吹灰,宝贝的不得了。
见状,宁父更是恼怒,开门见山道:“把它东西给我。”
他看到了,是那个叫夏星瑶的女孩子的身份证,据老朱说那是她唯一剩下的东西。
然而,宁璟宸摇了摇头。
瑶瑶的贴身物件,只有这一个了,给父亲的话,他该如何是好?
宁父意识到在这件事上,自家儿子犟的不像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过去,伸手就要抢:“这种死物留在你身边一点用都没有,快点交给我,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你睹物思人,永远走不出来!”
听到这话,宁母深深叹了一口气,虽然宁父从刚刚开始一直在训斥宁璟宸,实则也是存了为他好的心。
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走不出来,这辈子恐怕都会废了。
可宁璟宸如何都不肯松手,魔怔一般,固执又紧张道:“不要抢走我的瑶瑶,你们谁都不能带走她!”
宁父怒火攻心,甩开手,咬牙道:“宁璟宸,你给我清醒一点,这只是一张身份,不是你的什么瑶瑶。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对着这样一个死物卖弄深情,有什么用?”
“要么,她活着的时候好好珍惜。要么,她死了,你就给老子把那些感情藏在心里,好好过你的日子。这才是宁家的子孙!”
宁璟宸肩膀一震,抓着身份证的手抖了几抖,愣愣往后退了几步,撞到身后挂满照片的墙上,脊背一阵冰凉。
“是啊,死了,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他的神情极度悲忸,像是这时才恍然回神一般,痛苦地捂住自己赤红的双眼。
难过不已。
就算再执着有什么用呢?父亲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死物,纵然他再不愿意接受,瑶瑶也回不来了……
宁母看着自家儿子周身散发出的悲伤,心疼的很,劝道:“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着。”
宁璟宸没有应声,就这么微躬着身,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悲凉的气息。
“听到没有,你……”
宁父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宁母拉出了小屋。
“你干嘛把我带出来?这个臭小子,大半年没见,真是翅膀硬了!”宁父格外不悦。
宁母轻笑道:“算了吧,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说了,他是我们的儿子,相信他自己能想明白的。这几天只能麻烦你这个当爸的,先去公司给他收拾一下烂摊子咯。”
“哼,听你的就是了,谁让他是你儿子……”
两个人手挽着手,离开小屋,渐行渐远。
因为宁父的回归,原本乱成一锅粥的宁氏像是终于找到了主心骨,渐渐恢复正常运行,就连那些背地想要借机搞小动作的人,都只得暂时停下,乖乖臣服。
到了第三天,宁璟宸终于回到宁氏,恢复了一贯宁氏总裁的风范,只是比以前更加的冷漠,更加的雷厉风行。
他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投入到工作之中,借此来麻痹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夏星瑶。
只有在夜深人静之际,那双狭长的双眸才会时不时透出几分沧桑和与思念。
宁氏在这样高压力高强度的工作下,业绩一下子涨了许多,连之前宁璟宸颓废的那段时间的数据下滑,都迅速弥补回来了。
又是观察了几天,见他毫无异常,宁父和宁母这才放心地重新出游。
在他们去往卢克岛的飞机上,不期然遇到了陆北野。
“宁叔叔,宁阿姨。”陆北野摘下墨镜,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虽说他一向视宁璟宸为竞争对手,但对于长辈,还是十分可七的。
宁父只觉得新奇:“你这小子,也是出去玩儿?”
要知道,陆家这小子虽然在感情方面不太靠谱,但之前也是按着陆氏继承人来培养的,如今年纪正轻,哪儿来的时间去游玩?
“是啊。”
陆北野嘴角噬着笑,云淡风轻地看了看窗外:“也是时候出去放松放松了。”
说着,他冲宁父眨了眨眼,笑道:“保不齐会有什么艳。遇,多新鲜。”
宁父一时无言。
但想了又想,竟觉得陆家这小子这般的态度倒也不错,不至于像自家那个混小子,人死了还放不下,倒不如像陆北野这样对感情之事看的开一些的好。
只是他却没注意到,陆北野重新戴上墨镜后,那双眸子,慢慢也流露出了某些不一样的情感。
经历过那些事,他忽然就觉得很累,从小到大,一直被母亲用很高的标准来做要求,如今终于决定任性一次。
至于回来的时间,看他心情吧。
另一边,谢氏。
谢祈年一改往日的稚嫩,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装,头发往后梳起,多了几分凌厉和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