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狰狞,一双眸子阴婺至极,和那温雅的气质截然相反。
但不过片刻,她喘着粗气,忽然又诡异地笑了。
没关系,反正夏星瑶都死了,她和一个死人置什么气?
就算璟宸不喜欢她又怎么样?迟早会喜欢上的啊。
璟宸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
这一整个星期,宁璟宸都过的浑浑噩噩,哪里也没去。
一直到接到了大学时期辅导员的电话,说是有东西要给他,才稍微梳洗一番,出了门。
辅导员是个风趣的中年男人,见到宁璟宸时,大吃一惊:“小子,几年没见,你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要知道,当初宁璟宸可是风靡整个青城大学的校草,和现在这个颓废堕落的样子,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宁璟宸没多解释,开门见山道:“刚刚您在电话里说,有东西要给我?”
“是啊。”
辅导员从旁边抽出一封信,递过去:“大学毕业的时候啊,夏星瑶她们班级搞了一个活动,好像叫什么时光机?就是写了一封信给五年后的自己或别人,委托到时间再寄出。她写的信恰好是给你的,当时交代我帮忙呢。前段时间整理办公室看到信,才想起这事,这不,立马联系你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
宁璟宸亲启。
看着白色信封上秀气又熟悉的字迹,宁璟宸愣在原地,眼眶微热。
来到操场,他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来,小心又仔细地拆开信封。
“宁璟宸,看到我竟然会给你写信,还是过了这么长时间收到,是不是很惊讶?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班级里每个人都写了,但你知道的嘛,我是孤儿,也没什么亲戚朋友的,想来想去,就写给你咯。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五年后了吧?那个时候我们怎么样了,你跟别人结婚了吗?还是……坚持不懈的我终于把你追到手了(窃喜)?放心啦,如果你真的跟别人结婚了,我也不会像大学这段日子里这么不要脸的缠着你啦,这种事情有一次就够耗费全部力气啦。当然啦,如果五年之后,我们已经在一起了,那我一定会很开心,你答应跟我交往的那一天,我肯定兴奋的睡不着觉,啊,现在光是想想都好开心哦。宁璟宸,看来我真是爱惨你了。我宣布,你是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人,没有之一。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吧?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给过我温暖的男人呀!高一下学期,有一天下雨,我跑回家的时候,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小混混,是你帮了我,还把伞给我……但是你好像不记得了哦,那可能只是你的一个无心之举?不过也没关系,我还是很喜欢你,这些在我看来都很珍贵,会记住一辈子的那种!还有还有,别看我现在这么追你,其实啊,我也不是一定非要跟你在一起,只要你幸福就好啦,我知道,很多事情强求不来的,所以你别管我,我再坚持坚持,哪天累了,就放手啦。写到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就,祝你前程似锦,永得所爱。”
宁璟宸死死捏着这封信,仿佛夏星瑶的音容笑貌浮跃在纸面上,和从前一样,还是这么阳光灿烂。
这封跨越了五年时间的信,着实烫手的很,他的胸口一阵一阵的疼,那些脑海中被勾起的回忆,就像是酷刑一般,不断地凌迟着他的心。
他的脸色灰白,许久许久,闭上双眸,身子往后靠去,薄唇勾勒出一抹自嘲的笑。
如今,是永失所爱。
……
从夏星瑶出事至今,整整十多天,宁璟宸都没有去过宁氏,只把自己关在夏星瑶曾经居住过的小屋,闭不见客,那张仅剩下的身份证永远放在身上。
从青城大学回去,刚到小屋门口,便看到那里站着两抹熟悉的身影。
宁父在给宁母捂着手取暖,一见到他,立刻板正了脸色,上前质问道:“我听说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管过公司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那些董事们联系了我多少次?”
自从把公司交给儿子之后,他就带着老婆周游世界,很少再管这些杂事了。
本来在奥地利玩的好好的,接到十多个‘投诉’电话,只好买了最近的飞机票,连忙赶回来。
谁曾想,家里还找不到这个臭小子,通过老朱才知道他在哪里。
宁璟宸颓废地抬起眼,淡淡瞥了瞥他们:“爸,妈。”
简单打了个招呼,便越过他们,往小屋子走去。
“诶,你这……”
宁父见他这般态度,顿时有些恼火,只是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宁母劝住了,冲他摇了摇头,示意先跟上去看看。
两个人走进小屋,稍稍看了看,颇为震惊。
只见周围的墙壁上,全部挂满了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漂亮的、丑陋的、微笑的、哭泣的……
宁璟宸无视旁人,径直走过去,目光温柔,手抚过每一张照片,终于不再冷漠。
宁母与宁父对视一眼,不觉叹了一口气。
来之前,她就听老朱说了,自家儿子为情所困,之前做了错事,如今心爱的女人更是突遭意外离世,变成这副样子也是情有可原。
“璟宸,你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宁母年过半百,但保养的极好,面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皱纹,肌肤白皙,整个人优雅大气。
宁璟宸没有去看来到身旁的母亲,只轻轻点头:“嗯。”
“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就算再喜欢,你也该放回心里,然后好好生活。你已经放纵自己这么多天,是时候让生活回到正轨了。”宁母的声音很轻很柔,连眼神都好似水一般温和。
宁璟宸一震,随即捂上胸口,双眸通红地抬起头,沙哑道:“我忘不了她。每天每天,满脑子都是她,只有她。我很后悔,也很难过,但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妈,你能不能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宁母愣了愣,自家儿子向来是不苟言笑的,何曾露出过这样无助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