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真的因为失望,大概连最后一面是肯见的,所以陆瑜偏执的认为,那个女人是真的伤心。
她绝对不愿意再看到自己的这张脸,因为不愿意所以连最后的告别都不肯,不是因为陆瑜的心里是这样想的,而是结果就是这样的。
失去价值的她被傅经年赶出来。
她还能重新回到曾经的辉煌吗?
不可能的。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后来的她还是会不计前嫌的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面,那本书籍记载的并不是陆瑜的希望,而是那个女人的一诺千金。
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那个女人很少有能做到的机会。
但只要事关他的事情。
那个女人永远都是最上心的,最看重的。
所以,他真的很感谢她。
感谢那个女人出现在他的世界里面。
感激那个女人体面的离开。
“咣当”一声过后,陆家的大门紧闭。
原本挂在上面的大红灯笼莫名其妙的掉到地上。
一阵风吹过。
地上多了些许的枯叶的痕迹。
凌晨两点的榕城是那样的冷清,周遭一切都变得很安静,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甚至于以前走街串巷的小贩的身影也很难见到。
我独自坐在候车厅内。
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那里是来来往往的行色匆忙的陌生人。
提着大包小包举家搬迁。
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起沈舒那天说过的话。
她说国内形势动荡。
战争是不可避免的。
想来,那些人是往其他地方逃难去的。
正当神游之际,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过头在看到对方的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本能的缩了一下。
我没有想过会再见到他。
更加没有想到他还会找上来。
傅经年只是沉重的看了眼手里的火车票,等到视线重新落到我的身上的时候,带着释然的笑。
他说:“别怪我。”
“与其让你留在傅家受苦,我宁愿你是自由的。”
“我知道!”
再次见面两个人之间仿佛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或许这个鸿沟是从前就存在的,只不过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如今那些东西都清晰的摆在我们两个人的面前。
所以,怪他吗?
自打那天晚上和那个女人彻夜畅谈过后我就对他没有怨恨,纵使知道傅经年的利用是真,其实我的身上也是有错的。
那是我肚子里的亲生骨肉,是傅经年所有的希望。
而我亲手扼杀他的希望。
傅经年将我逐出家门是应该的。
而且他说的很对,我实在找不到留在傅经年的身边的理由。
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雏。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左拥右抱。
我也不是当年的简香。
简家没落,我要那所谓的头衔又有什么意义?
不如这般光明磊落的离开。
至少不用担心会被人暗杀。
所以,短暂的伤心过后。
我在心里便接受这个事实。
但我没有想到傅经年会追到火车站,他追到火车站难道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真是可笑。
“所以?”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紧,打量着傅经年的时候只剩淡然,“你是专程过来送我的?”
简短的几句话,便是将紧绷的状态改变。
不远处是火车鸣笛声。
傅经年在听完我说的话之后长久的没有回答。
他只是笑着拍拍我的脑门儿。
他的身上残留有当初最熟悉的淡淡的空气清新的味道。
他仿佛还是当初的傅经年。
玉树临风的傅少。
仿佛世间对他格外优待,没有任何的区别。
除了心理上面的变化以外。
他的世界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然而,傅经年接下来说出地话却让我有些吃惊:“不要去东北。”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傅经年。
心里好奇他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地同时,更加好奇他说这句话的缘由。
为什么我不能够去东北呢?
“简香,我没有办法跟你解释那么多。”傅经年显得焦躁不安。
随后一把抢走我手里的火车票。
当着我的面撕碎。
饶是心里气得不轻,脸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呵,你就这点本事?”
“一张火车票而已,我随时都能买。”
“你有本事把整个火车站都给炸了,才算你有本事。”
就算傅经年有什么好心。
他没有任何的解释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叫我怎么能接受?
然而,不同于以往的是。
原本听到我的这些话之后都会暴跳如雷的男人,今天却是破天荒的沉默着,他只是寂静的看着我。
沉默片刻后,傅经年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语气中竟带着恳求。
“就当我求你,好吗?”
“什么?”我自是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傅经年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对着他毫无感情的暖床工具。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
不知道过去多久,傅经年终于是妥协道:“我参军了。”
“参军与我去东北有何关系?”听着他的话我只觉得一头雾水,在这样的乱世当中参军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我又没挡着他做这件事。
他说出这番话,又有什么意思?
“花三娘已经带了不少人守在东北,他们的目的很显然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