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提着烟袋儿斜靠在塌上闭目养神,简馨候在一旁,眼眸时不时打量在我的身上。
我虽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自乱阵脚。
却听老太太的烟杆在桌上敲击几下,半倚着炕桌,眼神犀利,一抬手招呼着我往前走。
“时辰已到。”
“让老蔡家的准备准备迎人。”
“可别耽误良辰吉日。”
老太太的话音刚落,简馨一拍手便有两位老妈子左右开弓,朝我逼近。
左右现在没人,他们也懒得跟我逢场作戏。
放在两侧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下一秒,拳头狠狠地砸在八音盒上面,叮当悦耳的声音响起,塌上的老太太一抖,面无血色。
“简香,你想干什么?”
“我倒想问问您想干什么?”
说话间,我已然逼近老太太,弯下腰与她对视。
简家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她比我心知肚明又何须摆出一副以前的姿态来,哼,谁能瞧得上。
“您就那么确定身旁的女人,能让简家名声大噪再创辉煌?”
谁都知道,我是简家最有天赋的落英女。
不受宠,我也是最有希望的。
果然,等到我说出这句话老太太的脸上划过一丝迟疑,他转过头看向简馨,还没说出一句话。
门口便有人来报:“来了来了。”
“老太太,傅家差人来请大小姐。”
“咣当——”老太太手中的烟杆儿掉落在地,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却是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只路过门口时冷不丁说了一句:“我瞧着屋里的摆件儿不合身份。”
“放着那些个劳什子玩意儿有什么用。”
“不如给老太太添上几口福寿膏来的实惠,是吧?”
那八音盒还是老爷子去临县铺子里专程买回来的,一直空置着没怎么用。
巧了,简馨一来。
那玩意儿竟成她的了。
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是夜,榕城下了好大的一场雨。
傅家乳娘将我恭敬请到屋子里头,隔着一扇屏风,屏风后面便是浴桶,桶内的热气袭面而来,屋内尽是湿气。
“姑娘,就劳烦您费心。”乳娘客客气气的请我入房。
而后,放下帘子方便调教。
傅经年赤裸着上半身,微磕着眼。
两只手搭在木通边缘,像极了浪荡公子哥儿。
我倒也不急,踩着琉璃地砖凑到傅经年的身旁,冰凉的玉手自后方缓缓伸至胸前,右手轻而易举的捻住胸前红点,正欲开口,傅经年却是先我一步,猛的握住我的手腕轻松一带。
我整个人被迫带入桶中。
水花四溅之中,我如出水芙蓉,那张脸更觉惊为天人。
傅经年眸中的冷意转瞬即逝。
随后,猛的一把推开我。
语气冰冷,不带有任何的情绪。
“你,究竟想干什么?”
傅经年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我倒也不恼,锦绣罗衫亦是贴合在身上,愈发衬托出我曼妙身姿。
在桶中我如灵活的水蛇。
压在男人的怀里,无视傅经年眸中的冷意,玲珑悦耳的笑声响起。
“傅少,您说究竟是您笨还是我笨?”
“我这样明目张胆的勾引您,难道您就不动心?”
话音落,我整个人被傅经年拽起。
他轻而易举的将我扔在地上,随后,不急不慢的扯下浴袍穿好。
起身从浴桶里面走出。
他弯下腰慢慢的抚摸着我的脸颊,骤然间微微用力,狠狠地掐住我的脖子:“收起那些肮脏的把戏。”
“我看着觉得恶心。”
说着,傅经年甩下我扬长而去。
屋门大开,时不时有人从门外走过。
我恍然不觉,只美眸含情看着傅经年离去的方向。
若他真是无情?
又何须急于扯下遮羞布,遮住自己的欲望呢?
来日方长,我总能找到机会,不是吗?
三日后的黄昏。
我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隐约听见高大的院墙后头有唱戏声。
音色绝美,世间少有。
我正听的痴醉,突觉身后有人到访,一回头就见傅老太太拄着拐棍站在槐树下面,地上落了一层白。
她微弓着腰,并未看我。
仿佛视线越过我,越过高高的院墙看着里面的莺莺燕燕。
“简小姐还不知道吧?”
仿若叹息般的嗓音之中夹杂着些许的怒意,叫人后背生凉。
“前几日经年外出,看上了个戏子。”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旦角儿,自是与他恩爱两不疑。”
“现在整个榕城都传。”
“经年与那旦角儿交颈而卧,恩爱的很呐!”
我听的后背一激灵。
面上却是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恐惧。
悠哉悠哉的走了过去。
而后,对着老太太微微抱拳恭敬从容道:“老太太,莫急。”
“您若真不相信我的本事。”
“怕是早就差人将我轰了出去。”
“又怎会肯屈尊降贵,来我这里苦口婆言呢?”
“我简香不是不懂事儿的。”
“您且容我几天,如何?”
傅老太太听罢,自是没有多说。
转身由老妈子搀扶着离开。
我回头,看向那红墙绿瓦的庭院,心里有了主意。
傅经年不就是想用这招逼我走人吗?
嗨,我偏不走。
而后,偷摸着将乳娘叫到房里。
偷偷给她安排一个任务。
只消等到半夜时分,保管给傅经年一个大惊喜。
等到我去外头,准备置办行头时,与宋老打了个照面儿,那宋老对宝贝女儿的事儿极为上心。
又听外头的那些闲言碎语坐不住了。
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傅家对问。
只得在傅家门口守株待兔。
一见到我忙将我拉到对面的茶楼里面,雅间早早的备好,茶水点心皆是最好,其中,桌上放着一檀香木盒,盘龙扣被打开,被黄色丝绢包裹着,露出小半截儿的模样。
我正欲去看却听见身后传来宋老的声音:“简小姐。”
“傅少的事儿还请你费费心。”
“小女自打见了傅少之后,满心满眼都在他的身上。”
“你瞧瞧,外头传的那叫什么事儿。”
“宋先生,您也别太着急。”闻言,我不留余地的收回视线。
回头看向宋老。
不叫他看出任何的端倪。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我既然答应您,就不会食言。”
“既如此,这千年人参就当我的见面礼,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宋老闻言,当即对我作揖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