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我努力的甩着脑袋,想要将这种痛苦至极的感觉给我冲刷掉,我当然知道陆瑜对我有情有义,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害我,我甚至知道他今天来医院的目的。
可是我又能如何?
千言万语汇聚成的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弥补对他的伤害。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治好他的隐疾。陆瑜救我,便是散尽家财。
而我,能回应的资格都没有?
如今,妄想用一句“对不起”换回男人的原谅。
世上当然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见我满脸痛苦不堪,陆瑜终是妥协。
他握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叹叹气道:“简香,你别误会。”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今天我来医院,只是想请你帮我个忙。”
“请我帮忙?”我倒是被陆瑜的两句话给吓到了,且不说我以前没什么本事帮忙,如今就是个在家待孕的孕妇而已,又能帮什么呢?
若是没有傅家在后面帮衬着。
我连回榕城的车费都没有。
有什么资格跟他保证?
然,这些只是想了想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艰难的坐起身。
认真的打量着陆瑜的脸。
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若是我能帮得上你的,一定会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陆瑜听到我说的话只是笑了。
而后,宠溺的笑笑:“倒也没有那么麻烦的。”
“我想要你的紫河车。”
“紫河车?”饶是我见多识广,还真的没听说过什么紫河车。
经过陆瑜的解释才知道。
所谓紫河车,便是孕育胎儿之后的胎盘。
据传,紫河车是上好的滋补良药。
北平那一带,有权有势的人家都拿这玩意儿当补品。
据说还是大补之物。
我听的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但又不好当着陆瑜的面表现得太夸张,只缩着脑袋偏过头干呕。
好半晌苦笑着看着陆瑜:“你也想延年益寿?”
这世上延年益寿的东西多了去了。
单是傅经年的药材铺里面就有好几百种珍贵的药材。
只要你有钱不愁买不到。
陆瑜是怎么想到的这偏方的?
“陆爷,您若是真想要我为你寻来……”
还真不是我舍不得将紫河车留给陆瑜,实在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陆瑜在听完我说的那些话之后。
明显表现得十分失落。
但他还是没有不依不饶的为难我。
只艰难的站起身道:“你身上带出来的东西又怎么能是寻常东西可以替代的,不过我只是跟你问问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你若是不愿意就当我没来过。”
说着,陆瑜心事重重地离开。
与他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陆瑜这般模样。
手掌不自觉的抚摸着小腹。
思虑再三,想着应了陆瑜的请求。
左不过这孩子以后也是做不得主的。
陆瑜从未对我提过什么要求。
这小小的请求我若是还不能满足,那忒不是东西。
正想着出神。
有人将饭盒放到桌子上发出的响声打断思绪。
抬眸,看到傅经年关切地眼神。
看着我略微有些慌乱的眼神,傅经年只是笑了。
“香姐儿,你不用这么着急。”
“刚才我在过道遇上陆瑜。”
“你不用那么紧张的。”
自打避子汤的误会被解除之后,傅经年不像原来那般执拗,该给我的信任还是给了不少的。
我虽然对他没有多少感情。
但比起之前也算和谐。
如今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更是安慰不少。
顺着傅经年的话接茬道:“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陆爷知道我怀孕的事情。”
“专程过来看我的。”
“是吗?”傅经年笑着温柔体贴地将饭盒里面的东西盛出来放到我的面前,恰巧遇上查房的护士,看到我和傅经年恩爱和谐的画面,不由得露出些许的羡慕。
“简小姐,你真的是太幸福了。”
“傅少对您真的是太贴心了。”
“谢谢!”我自是配合着温柔的看着傅经年。
甭管他对我有几分真心。
甭管我喜不喜欢他。
为着肚子里的孩子,这出戏还得唱下去。
等到护士走远。
我才正色道:“其实你不该回来的。”
说着便将傅凝的消息透露给傅经年。
那晚,傅凝与我彻夜长谈。
她说了那么多关于自己和傅经年之间的往事。
不就是想告诉我。
他们是患难与共的姐弟。
他们的情意自是我不能比较的。
我虽然谈不上有多喜欢傅凝,倒也绝对不希望他出事。
没想到傅经年听完之后。
倒是表现得特别平常。
看着我的神色,一如平常。
“既然老太太自己去处理,那我去不去有什么关系?”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
我被傅经年的脑回路给逗笑。
“不是说很在乎大小姐的吗?”
当初在北平的时候,傅经年为了傅凝做出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
今日怎么无动于衷了?
“在乎又如何?”傅经年仿佛很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
眉头微挑,看我不依不饶。
只得叹气道:“傅家再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
“如果不是她里应外合。”
“又怎么会失踪。”
说着,傅经年低头示意我吃饭。
看着饭盒里面新鲜可口的食物,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我根本就没想过。
所谓的失踪。
不过是傅凝自导自演的把戏。
可傅经年是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