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坐在身边的男人慢慢的起身,他细心的为我掖被,细心的为我整理着耳边的碎发,如同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的隔阂。
当我听到他的脚步离开的声音。
缓慢的睁开眼。
视线不由得落到门口的位置。
不知怎的,一颗心却是沉甸甸的难受得紧。
我承认,我对傅经年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上天才会这么惩罚我。
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
鼻头微微发酸,心里空荡荡的难受至极。
片刻后,我听见有人敲门。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会有人关心我。
莫非是?
挣扎着站起身走到门口。
门只开了一条缝,待看清屋外的人的时候瞳孔不自觉的收缩。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旋即,快速的拉开屋门将人拽进来。
“怎么会是你?”
从未想过,我和她居然会这么早的见面。
而且是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中。
不多时,沈舒举着煤油灯坐在我的身边,她还是和过去那般风情万种,穿着时下最流行的旗袍,烫着波浪卷,那卷发经过专门的打理,上面能够闻到啫喱味道,淡淡的混合着她的身上的香水味,竟然有种另类的和谐。
此刻,沈舒微偏着头,认真的打量着我。
不同于以前的沈舒。
以前的女人张扬轻狂,霸道且自大。
可是现在的女人多了几分恬静和柔美。
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没来由的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烛光劈啪作响。
一滴烛泪落到她的手背上面。
沈舒亦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我。
没来由的心里闪过一丝疼惜,不自觉的将沈舒揽进怀里。
想当初那个傲娇的女人终将是不复存在。
为着触碰到她的伤心事。
我刻意的不开口。
仿佛可以用这样的方式。
拉近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片刻后,女人的唇里面艰难的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香~姐儿,我没事。”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极其的用力。
眼神闪烁着。
扑闪扑闪着打量着我。
一种酸涩感蔓延开来。
我捂着沈舒的眼,有种难以言说的愧疚感。
天知道,我有多后悔。
那日,若我有点能耐。
尚且能够保得住沈舒的。
如今只让她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们两个人自是相拥而泣。
当初,对于沈舒是货真价实的利用。
利用她是傅家三姨太的身份。
成功接近傅经年。
我的目的达到了。
可是她呢?
舌尖已被人为的咬断。
艰难的发出那样的声音已是用尽所有。
过了良久。
沈舒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我。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本。
打开,便是极其娟秀的字体。
很难想象出生于风尘之中的沈舒居然识文断字。
并且写的一手好字。
很快,我和沈舒用文字进行交流。
也是通过沈舒的叙述我才知道。
在我离开后不久。
傅家召开家族大会。
会议中明确表示傅程就是未来的接班人。
关键时刻老太太出面。
借以傅经年的手中有神秘的名单为由,保住傅经年的位子。
这件事情发生之后。
老太太当晚便飞鸽传书。
信众内容不得而知。
但沈舒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便以养伤为由。
前往东北。
途径榕城火车站的时候在门口的报摊上面看到印着我的那份报纸,沈舒知道我肯定出事了。
所以便日夜兼程来到这里。
为的就是确保我的安全。
看着笔记本上面写完的内容,我不禁有些无奈的心疼的摸摸沈舒的脑袋,只是叹了口气。
世上的事情都经不起推敲。
那份神秘的名单。
对傅家究竟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不得而知。
傅经年骤然让我出名。
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还有,我能否从这次的危险当中功成身退了。
所有的答案不得而知。
沈舒妄想着螳臂挡车,真真是有点可笑的。
不过单凭这个女人单枪匹马的来到东北,勇气可嘉。
半晌,我安抚着沈舒的情绪。
“你放心,目前我不会有事。”
“明日一早我会派人告诉傅经年,让他这段时间务必照顾好你。”
不为别的。
单是他对不起我的事。
足够让他为我做事。
沈舒微微皱眉,还想继续说些什么,我伸手拦住女人的动作。
一只手戳着自己的大腿的位置。
大腿隐隐作痛。
沈舒这时才看到我受伤的地方,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挣扎着站起身,手里不停的比划着。
无奈,我只得安抚他的情绪。
“放心,真的没事。”
“等明天天亮之后,我就将所有的真相告诉你,好吗?”
虽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所谓的真相是什么。
但为了安抚沈舒。
只得这么说。
闻言,沈舒没有继续为难我。
她心事重重的站起身朝着床边走去。
煤油灯将她的阴影拉的很长。
不知怎的,莫名给人一种悲伤的感觉。
不过两年光阴。
却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细想来还真是有点可笑。
明明勾搭上沈舒的是傅程。
到头来遭殃的竟是沈舒。
这世道,对女人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
一时间竟也没有丝毫的睡意。
我艰难的坐起身,整个身体微微用力的时候,连带着扯到伤口,好不容易缠好的纱布再次出血。
脑海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
却始终找不到关联点。
我不明白。
自己成为交际花。
会对傅经年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以至于让他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