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三姨太点点头,“自我出生后她的身体大不如从前。”
“老鸨子为了榨干她的价值。”
“就忽悠着她让我接客。”
“你知道吗?我接客的时候才十二岁。”三姨太擦干脸上的泪,整个人看着随时都会死掉。
明明是那样残忍的真相。
却被她亲口讲出。
真是残忍!
“客人走后,我看着床上的血甚至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母亲冲到我的房间里面。”
“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她说是我这个不要脸的畜生抢走她的生意。”
“可是她很久不接客了,不是吗?”
三姨太陷入一种极度癫狂的状态。
明明是一脸平静的诉说着自己的过去,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让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呢?
“三姨太,过去的都过去了。”
我想,是我突然提起的“童妓”刺激到她。
以至于三姨太会将过去的事情告诉我。
“你都忘了吧。”
“忘?”闻言,三姨太哈哈大笑。
“我为什么忘记?”
“如果我连这些事情都选择遗忘,那么这个世上还有什么重要的?”
刚说着,她的脸色变得奇怪。
她努力的跪在地上将自己蜷缩成一团,浑身抽搐着。
看起来特别的吓人。
我本能的跪在三姨太的身边,刚想着叫人。
屋门被人推开。
傅子仪冷脸站在门口。
随后,走到房间里面。
将福寿膏塞进三姨太的嘴里。
抽完几口之后,三姨太的症状有所缓和。
她双眼发白,双腿岔开,旁若无人的在那边抽烟。
我知道,她烟瘾犯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傅子仪甚至没有一丝愧疚,只是默默的看着三姨太在那边抽烟,良久,他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
傅子仪看着面黄肌瘦。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从哪儿逃难过来的难民。
他的身上有着和老太太相同的味道。
原本打量的眼神慢慢的变得诡异,他朝我步步紧逼,只是这次我没有躲避的意思,只冷漠的看着傅子仪,等他凑到我的身边的时候,猛的揪住傅子仪的领口:“今天你敢碰我试试。”
这里是傅家。
可不是傅凝只手遮天的地方。
单凭傅经年和他不和的传闻。
足够让他身败名裂。
或许是我说话太刻薄,也或许是因为别的原因。
傅子仪当真被我的态度给震慑住。
他定定的看着我。
最终,妥协了。
“简香,你有种!”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傅子仪说着,一把推开我的手,恨恨的离开。
他前脚离开。
我后脚瘫软在地。
失神的看着三姨太。
傅子仪真是个神经病,居然当着自家姨太太的面调戏自己的儿媳妇。
烟瘾过去的三姨太看我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的样子,匆忙的跑到我的身边,上下打量着我。
“香姐儿,你没事吧?”
我摇头,只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倘若傅子仪为老不尊。
真的要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又能如何呢?
这么一想连坐在这里都有些后怕。
挣扎着站起身,快速的离开。
然而,麻烦却是接踵而至。
屋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春雨。
傅凝站在凉亭的位置,身边跟着一众丫鬟婆子,看起来十分的高贵。
仿佛那些肮脏隐晦的过去不复存在。
回来,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傅家大小姐。
知道她来者不善有的是手段。
我本能的无视傅凝,想要偷偷溜走。
没想到却被眼尖的傅凝看出猫腻,身后传来傅凝的声音,极冷,尖锐的有些难听:“香姐儿。”
“你我也算旧人,难道就不聊聊?”
我心想,都是差点害死我的罪魁祸首。
究竟还有什么好聊的?
然,如今我在傅家不得不低头。
于是整理着自己的情绪,转过头认真的打量着傅凝。
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大小姐,有事?”
“没事就不能聊聊?”傅凝向来说话尖酸刻薄,如今没有外人在场,更是没有兴趣和我逢场作戏。
只看着我的眼神,噙着笑。
“你说,如果经年知道父亲刚从房里出来,他会怎么想?”
“傅少怎么想,那是他的事儿。”没有任何迟疑的回复,我想她是高估了傅经年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如果不是老太太设计让我留在傅家。
我才不愿意和他们这些人扯上任何关系。
闻言,傅凝微微眯着眼睛。
“怎么,对经年失望了?”
“没有指望又怎么会失望呢。”傅凝应该不知道我和傅经年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当初去北边也是为了那份名单和骨香的事情,无外乎其他的原因。
听着我的话,傅凝微微皱眉。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在乎经年?”
“嗯哼。”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不过我的表情足够证明自己的态度。
傅凝还欲说些什么。
突然,视线落到后面。
傅凝改了口道:“看来,经年还有事情要跟你聊。”
“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扭着腰肢离开。
三月天,配上夸张的貂皮披肩,莫名的有些违和。
我站在原地不动。
身后的傅经年终是按捺不住,抬脚走到我的面前。
不同于以前温柔的眸。
以前的他是有活力的,有生气的,偶尔还会当着我的面做出些许的表情,可是如今,他只是沉默的看着我。
那眸中涌动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但我已经没有兴趣去追究。
只是微微一笑,对着他行礼道:“傅少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
“告辞?”傅经年单手轻而易举的将我拽到怀中。
多日不闻那股味道。
骤然出现在身边的时候还有些不太适应。
我皱着眉头想要躲。
却被傅经年死死的抱着,动弹不得。
“奶奶说了你如今是我的妾室,虽然比不上姨太太那么低贱,但也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是吗?”
傅经年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嘴里说出来的话让人心寒。
我知道,他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我妥协。
可是他忘记了。
我是最有天赋的戏子。
可以面无表情的配合着他演戏。
况且,只是上床而已。
又不是没睡过。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所以,您的意思今晚需要我伺候,是吗?”短暂的冷漠过后。
脸上换上一副温热从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