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已经去世。
简馨能依靠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她当初信誓旦旦的跟在奶奶的后面,所以和自家人的关系并不融洽。
简家人一贯狠心。
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儿。
同意回去也只是多了张吃饭的嘴,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们也会及时止损。
至此,简馨成为弃子。
想到这些,心中不禁一阵唏嘘。
犹豫再三,还是从荷包里面掏出几张银票交到简馨的手中。
她的脸色愈发的难堪。
没有任迟疑的想要拒绝。
我笑着回握住简馨的手,眼神淡淡:“放心,我不是同情你的。”
“至于给你钱,是想跟你打听我爹娘的下落。”
其实我大可不必如此。
父亲母亲去了什么地方我根本都不关心。
不过是给简馨一个台阶罢了。
她听到我这么说,才算罢手。
迟疑了片刻后,拿着银票道:“他们去了天门山。”
“谢谢!”听完她这么说,我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要走。
刚走了几步。
身后的女人突然叫住我。
“香姐儿,等等。”
她很少会用这样的称呼叫我。
我也是一愣。
回眸,不解的看着简馨。
“何事?”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不是落英女?”事到如今,简馨依旧在纠结这件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她。
奶奶不会死的那样凄苦。
死了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简馨向来以这件事为殊荣,却不知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罢了。
她根本就不是落英女。
而我才是天选之人。
若是从前,我定不会告诉她。
可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手里捏着一条素帕,漂亮的脸庞上面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不知怎的,我突然心软了。
原本离开的脚步折回。
我重新走到她的面前。
认真的看着简馨。
淡淡道:“其实奶奶并没有跟你说实话。”
“落英女只能为本家出。”
“不能为外家出,明白吗?”
不管简馨有多受宠,她都不会有成为落英女的一天。
因为落英女,本就为我简家亲系儿女才有。
可不单单是冠上这个姓就可以的。
闻言,她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灰白。
嘴唇嗡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却是痴痴的笑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痴心妄想的人竟是我自己。”
简馨说着,摇晃着朝里面走去。
我本想追过去,确保她不会出事。
转念一想,她既然能在这里坚持到现在,必定不会寻死。
既然不会寻死,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于是转身走到外面。
刚出了院门就和姗姗来迟的傅经年撞了个满怀。
傅经年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
傅莒南不知去向。
看到我时,只一个劲儿的叹气。
见状我也不好多问傅家的事情。
只是安抚着他的情绪,拉着他往外走:“傅少,我爹娘离开了。”
“我们回去吧!”
“好!”好半天傅经年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抓着我的胳膊。
炯炯有神的眸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们去哪儿了?”
我倒也没有想过隐瞒。
便将简馨告诉我的事情尽数告知。
岂料,傅经年听完之后脸上竟是带着快意的笑。
“活该!”
“这种人就该给他一点教训。”
“傅少。”我有些无奈的瞪着傅经年,好歹他们还是我的生身父母,就这么无视我这个亲身闺女的存在,一针见血的挖苦,真的合适吗?
“嘴下留德,嘴下留德!”
傅经年还想说什么。
却被我捂着嘴。
两个人就这么打情骂俏的走了出来。
连傅经年的车边站着人都没有察觉。
直到听见对方的咳嗽。
我抬眸,看到陆瑜不悦的眸。
不知怎的,心里竟有些紧张。
仿佛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立马从傅经年的身边躲开。
不太自然的和陆瑜打招呼:“陆爷。”
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当初,陆瑜在北边为我做了那么多。
我怎能因为傅经年的一丁点的好,就忘记前面的种种。
反倒是陆瑜显得正常不少。
微微点头算作与我打招呼。
随后不在看我,只盯着傅经年道:“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人现在就在巡捕房。”
“你可以随时去看。”
“多谢参谋长!”傅经年抱拳致谢,两人看起来毫无嫌隙。
我不禁有些怀疑。
自己看到的是否是假的?
随后,陆瑜转身离开。
除过刚见面的时候的眼神交汇以外,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正常,甚至于看都不看我。
这和过去简直太不同了。
我撑着下巴胡思乱想。
还是傅经年走过来从后面将我紧紧的抱住。
我抬头,有些木讷的看着他。
“傅少,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不久在百乐门门口碰上。
如今又派陆瑜去做调查。
傅经年没有一句解释将傅莒南带走。
那么,将她带到哪里去了?
“傅莒南怀孕了。”
此话一出,我更是吓得捂住嘴,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暂且不说一郎先生的事情。
这件事若是让老太太知道。
傅莒南不死也得脱层皮。
就算她在国外呆了多年,学的是外国的那套,但现在毕竟是在榕城,她还当着傅子仪的面答应联姻。
如今又是做出这样的事来。
这叫人怎么弄?
“那二小姐现在在哪里?”
“榕城医院。”傅经年看起来也是特别的烦躁,冷漠的说完之后,将我带到车内,正欲提醒司机开车,突然想到什么,低头打量着我。
“香姐儿。”
“嗯?”
我不解的盯着对方。
傅经年略微想了想道:“上次傅莒南找人强奸你的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我想不通。
他突然提起这件事做什么。
“那你还能认出他们吗?”
“啊哈?”傅经年真的是说话说一半,剩下的东西让我自己猜。
我能猜出个毛线哦?
但他心情实在不佳。
我要是因为这么点破事惹毛了他。
到头来受罪的可不就是我自己。
这么一想。
只能乖巧听话的坐在傅经年的身边。
半柱香的功夫过后,傅经年将我带到榕城医院门口。
我跟傅莒南压根就不感冒。
见面也就是互掐。
傅经年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见不上我。
现在带我来医院,为什么?
我耸耸肩,用眼神无奈的提醒着傅经年。
男人很快反应过来。
摸摸我的脑瓜子,深吸一口气道:“香姐儿,我知道都是他的错。”
“但我现在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这几天就劳烦你照顾她,好不好?”
“傅少,你确定没有开玩笑?”闻言,我更是僵在原地,哭笑不得。
“让我照顾傅莒南,不如让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