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只要想到陆瑜,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他的眼神,只要想到他的眼神,一种窒息感油然而生。
对他的愧疚几乎烧毁我所有的理智。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仿佛只有用这种方式。
才能抵消内心的愧疚感。
“别以为你用什么手段得到她的。”
“你以为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
“不过是仗着有点姿色,有点本事为非作歹。”
“你真以为他有多爱你?”
——傅经年,别蠢了。
“她喜欢的只有她自己。”
“轰——”脑袋嗡嗡作响。
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傅莒南。
有种自己的内心被人看穿的滋味儿。
是的,她说的很对。
我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情。
因为无情,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狠毒的话来。
瞳孔不由得收缩。
我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冷酷的望着傅莒南。
“所以呢?”
“你说出这番话的目的是什么呢?”
他之所以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不过是想让傅经年对我下手,可是就算那样又有什么用呢?
借用自己的丑事。
让我身败名裂。
这种两败俱伤的结果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我也算看出来了。
只要一天没有治好他的病。
傅家就不会真正要我的命。
所以,我有完全的底气。
果然,等我反问出那句话的时候。
他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舌头在口腔里面转动着。
最终不甘心的没有吐露出声。
傅莒南愤愤不平的离开。
我亦是没有多余的兴致应付傅经年,转过身潇洒走人。
所幸,傅经年这次没有叫我。
再回到熟悉的房间内。
屋内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
一如我在这个地方呆着。
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心态不复从前。
月亮高挂树梢,隐约有透进来的亮光照在地板上面莫名的骇人。
我缩在角落里看着月亮出神。
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天美纺织厂那晚发生的事情。
原本蜷缩的身体不自觉的绷直。
回想起蒲氏的种种反应。
我不禁有些怀疑。
她是否和李老头家出现的那团黑影,在本质上面是相同的?
这么一想,后背不由得发凉出汗。
周围静悄悄的什么都听不到。
我猫着腰缩在角落里面。
默默的看着外面。
半晌没有等到任何的动静。
略微犹豫一下,起身从后窗逃出,朝着原山别墅的房门走去。
约摸着过了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就在我踏出院门的瞬间。
我竟然在外面看到了约翰。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抽烟的动作十分的优雅。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出现。
短暂的僵硬过后。
便是坦然面对。
我静默走到约翰的身旁。
片刻后,男人缓缓转过身。
若是细看,可以看到约翰眸中隐忍的情绪,眼眶泛红,可怜至极。
我原以为他是为陆瑜的事情愧疚。
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情。
可约翰随之而来的解释,将我推入万丈深渊。
他深深地望着我的眼,冷漠的开口道:“简香,你食言了。”
“汉娜在临死之前还在期待你能救她的命。”
“所以,你是我的仇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约翰的每句话就像是晴天霹雳砸在我的身上,有种难以言喻的崩溃。
我没想到汉娜会去死。
当初为汉娜做检查的时候。
我分明记得她的病情不至于要命。
说白了汉娜还是处子之身。
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约翰先生,你确定你没有跟我开玩笑吗?”事到如今我还是不愿意相信约翰的话。
她怎么可能会死?
如果她真的死了。
约翰就会将所有的错误归咎于我的身上。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
想要我的命,岂非轻而易举?
我又如何自处?
“她不是……”
“信不信是你的事。”看得出来约翰在尽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等到他冷酷的说完这句话之后。
便威胁的将我逼到角落。
眼神中再没有一丁点的朋友之间的情意。
剩下的只有厌恶。
他凑到我的耳边,近乎于残忍的开口道:“简香。”
“我跟你保证。”
“你将会为此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着,约翰拂袖而去。
我本想自己去天美纺织厂调查线索。
如今出了汉娜这档子事。
只能将此事压下。
不管傅经年有没有休息。
直接冲到男人的房间里面。
傅经年一时间没有防备,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
一眼,便看到他的后背有诡异的图案。
虽然转瞬即逝。
但我还是看到了。
“你——”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傅经年。
与他赤诚相对那么多次。
从未在傅经年的身上看到有特别的东西出现。
今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男人的眼神瞬间冰冷。
他没有任何解释。
只是冷着脸披上外衣。
缓缓起身走到我的身旁。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说罢,还有什么事?”
“我想跟你打听汉娜的事情。”看他态度如此,我也知道自己多问无益,说到底还是对他的事情不怎么感兴趣,因为无所谓所以才会不重视。
那日,约翰与他一同出现。
想必傅经年知道其中的细节。
“汉娜?”傅经年转动着脖子,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我的身上。
旋即,他抬手捏住我的脖子。
没有用力,只是温柔的看着我。
“你知道他的死讯了?”
“那你知不知道,那晚你若是真的跟陆瑜离开。”
“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