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恰克图短暂的接触当中,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自然是用不着多说的,就算知道被傅经年利用,伤害的消息的时候我还是如坚强的格桑花,顽强在世界当中生存着。
所以,现在也是这样。
我目送着约翰一点一点的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最终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不见。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约翰。
后来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是偶然从路过的行人口中得知的,听说约翰因为外交官的身份在东国的土地上面为所欲为,甚至还与其他的国家头目勾结。
而他最后的下场竟是在一场谈判的轮渡上面发生爆炸,约翰与那轮渡上面的所有高官当场殒命,无一生还。
余下的日子,便是百无聊赖的重复着。
不管外面的世道变成什么样,宋佳淼都不会跟我透露只字片语。
确切的说,他不屑于跟我打交道。
只是碍于榕城那边妹妹的嘱托。
被迫的将我留在宋家,给我提供住处罢了。
时间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三月初。
饶是再冷的地皮上面泛着翠绿的痕迹,天空中时不时有鸟飞过的痕迹,空气中的清香味愈发的好闻,带着清冽的滋味,让人闻着欲罢不能。
终于,位于宋家三公里外的街道上面发生小规模的爆炸。
巨大的爆炸使得周围的建筑物全部损毁。
街道上面到处都是受伤的人和与家人失散的年幼的孩子。
宋佳淼原本是不愿意我踏出宋家的。
他只说外面的世界不安全。
但真相到底是什么?
他从来不愿意真正的告诉我。
彼时,我已来到东北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宋家笨重的院门已被炸开。
为数不多的下人逃的逃走的走。
那里还顾得上我这个无名小卒呢?
我沿着回忆中的路线,绕过这些残垣断壁小心翼翼的走到街道上,空气中弥漫着很重的硝烟味,周围带着很重的死气沉沉的味道。
原本热闹的街道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战争的痕迹。
越往后走心里就越有不安。
我本能的打了退堂鼓想要回到宋家,不管怎么说宋佳淼还是这边的大帅,他不可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心里打定主意之后,便往回走。
只是我没想到,一转头就见不远处的废墟当中站着熟悉的面孔。
花三娘穿着岛国人的军装。
半晌,她冷漠的当着我的面掀开包裹着血布的东西。
滚滚硝烟散去。
当我看清楚她的手里提溜着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一个不小心一屁股重重的跌在地上。
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木讷的看着对方。
我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是不会放过我的。
而我看到的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而是宋佳淼的头颅。
被利器轻易的割断,随意的用破布包裹着。
当初高高在上的宋少帅。
最终却是落得这样的结局。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而我心里清楚。
这或许也是我最终的结局。
花三娘得意洋洋的走到我的身边,随手抓起乱糟糟的头发,往上一提我便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看着她。
她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瞧着我。
精致的匕首来回在我的脸上滑动着,却迟迟没有下手。
她弯下腰在我的耳边轻轻说道:“简香,那个贱人真正喜欢的是你,对吧?”
“什么?”
隐藏在沈舒心底的难以启齿的秘密,是从未对外人提及的。
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然而,不等我想清楚前因后果尖锐的痛感顷刻间席卷而来,那种钻心的疼痛几乎将我吞噬。
曾经漂亮的脸蛋儿被匕首划破。
鲜血如注,看着十分骇人。
可就算变成这样,花三娘也不愿意放过我。
她说一定会好好对我。
她说,现在监狱里面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刑法。
而后,便直接派了两个士兵。
将我如同牲口那样拖拽着,不知道究竟要带我去哪里。
三个小时后,重伤昏迷的我被一盆冷水叫醒。
我被带到满是刑具的监狱里面。
花三娘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面。
看到我醒过来,拍了拍手。
我有些猜不透这女人的心思。
片刻后,当被打的皮开肉绽,浑身是血,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的父亲的时候,仅剩的理智似乎就要崩塌。
我嘶哑着想要冲到父亲的身边。
而这时,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花三娘终于舍得从她的太师椅上面挪开屁股,她走到父亲的身旁,端起一碗难闻的草药尽数灌进他的口中。
虚弱不堪的父亲只得发出微弱的咳嗽和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