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经年那样的男人又怎会听不出我的意思,眉头微皱,他的脸上是无奈:“你想让我怎么做?”
既然我能说出刚才得话。
必定是有了主意。
我当即让傅经年去找约翰,他在榕城也算有人脉,而且洋人露面会比我们容易得多了。
“你怎么知道约翰肯定会帮忙?”傅经年并不赞成我的建议。
毕竟,洋人注重利益。
必定是有利益价值,才会提供帮助。
汉娜的病情迟迟没有进展。
他怎么肯的?
“傅少,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单凭约翰和陆瑜的交情而言,他不会不帮忙。
再者说了,想要治好汉娜的病。
我就得知道这三个女人之间的恩怨情仇。
若是沈舒死了。
依着花三娘的性格,必定不会独活。
那后头还有什么意思呢?
听到我这么说傅经年终于妥协。
但也没有一口气答应下来:“行,我可以帮你去办。”
“不过对方肯不肯,那就不关我的事。”
说罢,复杂的看看床上的沈舒,起身离开。
我知道,就连傅经年也是瞧不上沈舒的。
像他这样常年混迹于妓院的妓女,肯定是上辈子积德才会有资格成为傅家的姨太太,甭管傅子仪有多折辱她,她都必须受着。
这是她作为姨太太的代价。
就算是留洋回来,见过大世面的傅经年也不能免俗。
他不喜欢沈舒。
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必定不会想法子去请约翰帮忙。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沈舒。
我终究是不忍心。
犹豫再三,给简家打去电话。
三言两语便说明缘由。
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真的不想联系他。
他当初既然肯为了钱,背着我签下卖身契,我和他的父女情分早已断的干净,但三姨太又是这环里面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非缺不可。
等到父亲听完我的话之后,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简香,你跟我早就没有任何关系。”
“用不着跟我说这些废话。”
“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虽然早知道是这样的答案。
可是心里还是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强忍着心上的不舒适,也懒得听他说那些难听的话。
皱眉挂断电话。
舔了舔嘴唇,眼神凄苦的看着门外。
这时,我竟在门外看到傅凝。
注意到我的视线过后,神情微微的不自然。
既然四下无人。
便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眼眸中带着赤裸裸的厌恶。
我准备过去伺候三姨太。
见状,傅凝突然叫住我。
“等等。”
“大小姐有何吩咐?”我可不会因为傅凝所谓的示弱就放松警惕,我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傅凝的所作所为,在冰冷的河水里面翻滚着,倘若那个时候没有陆瑜出手,我早就死在北边。
所以,有什么好说的呢?
看我疏离的眼神。
傅凝只当是不知,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缓慢的走进屋子里。
打量着屋内的摆件儿。
桌上摆着一盆茉莉花,花香四溢,混合着三姨太身上的药香,两种味道混合着,莫名的配搭。
一只手撑着桌面。
懒洋洋的看着傅凝。
我倒想看看着,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半晌,他终于松口:“三姨太的病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大小姐还是别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吧?”我微笑着认真的打量着傅凝,丝毫不担心她会告状。
再怎么说,我还有傅经年撑腰。
可她呢?
没了张大帅做靠山。
连最低贱的奴隶都不如。
“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有什么事儿是你做不到的。”
论心机,傅凝自然是比我有过而无不及的。
但她有一点不如我。
她的牵绊太多。
以至于做任何事都有些束手束脚。
以前,我还会顾及着简家大小姐的名望。
试图以自己一己之力。
改变简家的命运。
改变简家女的命运。
可是到头来,自己卑微的发现,没有价值的弃子是没有资格提要求的。
所以,只要这句话能伤到她。
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出。
果然,她听完我的那些话之后,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傲挺的胸膛起伏着。
隔着薄薄的披风,甚至能够看到里面的浑圆。
随时都会露出。
甚至于有香甜的乳汁染透衣料。
“香姐儿。”傅凝收回巴结讨好的笑,恢复了原有的冷漠。
“我跟你保证。”
“有一天你一定会为自己说过的话付出代价。”
“是吗?”我压根不在乎。
愈发挑衅的看着傅凝。
“在此之前,您可就要嫁给七十多岁的老男人了。”
“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等到我的报应呢?”
据说榕城马家台有个土霸王。
前些年到北边不知道做了什么营生,富得流油。
这不,前些日子与傅经年在药材上面博弈的时候,听说傅凝回府的消息,便重金下聘礼,求娶傅凝。
那马老先生说的明明白白。
傅凝嫁过去就是正妻的身份。
除了他年岁较大以外,倒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再者,傅凝已是寡妇。
榕城有权有势的公子哥儿自是瞧不上的。
倘若嫁给一无权无势的老百姓。
傅家又讨不得什么好处。
所以,这件事便提了上来。
只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傅家老太太迟迟没有松口。
我估摸着傅凝就是为此事找我。
但我没有兴趣帮她。
来日方长,我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到万般折磨才好。
“啪——”傅凝因着我的话气急败坏,整个人不住地颤抖着,最终抬手给了我一巴掌,她不停的叫嚣着要让我付出代价,但最终也没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恨恨的转过身离开。
目送傅凝离开。
床上的女人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起身,快步冲到三姨太的身边。
原本神志不清的女人艰难的睁开眼,看到我的时候明显长舒一口气,而后,艰难的在我手掌心写出“花三娘”的名字。
我一怔,有些不解的看着三姨太。
“为什么?”
她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只可惜我什么都听不懂。
嘴角有鲜血溢出。
她仿若感觉不到痛苦,只是一个劲儿的指着我的掌心。
我不明白。
那日,她口口声声的说着要跟她断了。
今日,临死之际。
却是想着花三娘。
如此情深,倒叫我不明其意。
或许,三姨太只字片语的解释当中,并不能盖全他们的过往。
原来,三姨太心目中。
也无法忘记花三娘的。
想到这些,我只能失神的叹气,安抚着三姨太的情绪。
“你想见她,对吗?”